恐怖的裂紋出現在白玉柱上,天子的冕旒被斷掉一根,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護駕的太監臣子驚住了,順正帝嚇得差點崴腳,就一步,剛才只要他再多走一步,單淵的破焱劍就不是斷珠子而是脖子。
男人踏著滿地哀嚎的御林軍軀體,行至順正帝眼前,破焱劍半個劍身都沒入廊柱,被后者輕松拔出。
護駕的太監腿都成篩糠,“將將將軍,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單淵大笑出聲,破焱劍橫掃,砍上太監高高的帽子,“爾等凡人也配治我的罪。”
被嚇唬的太監當場暈死。
“賊子受死!”
珍饈酒肴翻了滿地,剛才還歌舞升平的殿內一片狼藉,另一個單淵踩著桌子飛身而來,手中持著同樣的破焱劍,眉眼剛毅,帶著憑空之聲的一劍砍向男人的后背。
鐺!
金戈聲刺耳難聽,兩把武器擦出火花。
“到底哪個才是單將軍?!”
“別管了,逃命要緊。”
“哎呦,我的頭發,頭發被單家小子割掉了。”
“父皇,兒臣怕怕。”
“皇兒,皇兒!母妃在這里。”
大人小孩的驚叫哭喊不絕于耳,單淵腳踢御林軍,破焱劍在手中虎虎生威,長劍一觸即分,帶著更大的力道再次驟然撞上。
在湖中輕薄沈白幸的單淵揮出一道靈力,直接將另一個單淵打飛,而后邪氣四溢的追上欲要離開的順正帝一行人。鋒利的長劍攔住其中一個人,單淵勾出笑意,“抓到你了。”
被逮住的蕭瑾言一臉驚恐,“我什麼也沒干,單淵你不能殺我!”
破焱劍抬起,蕭瑾言爆發尖叫:“仙君救命!”
靈光從沈白幸手中抖出,轟的一聲擋住劍鋒。
青衣修士徒手捏住破焱劍,冷聲道:“不準殺人。”
“師尊你護著他?!”
沈白幸:“我沒有。”
“這麼個破爛慫貨,不知幾斤幾兩的東西,也配對你心存邪念。”
“你冷靜。”
單淵眼中紅色更甚,狀若癲狂,“你幫他說話,我才是你徒弟!你是我的是我的!從頭到腳里里外外都是我的。”
燭火通明的室內,爆花聲被陰沉狠厲的男聲完全掩蓋住。沈白幸迎著徒弟吃人的目光,心中一片寒涼,“再如此不講道理,為師將你逐出師門。”
甫一說出這句話,沈白幸就覺得自己錯了,因為單淵更瘋更口不擇言。森冷如蛇蝎的語氣讓沈白幸心直往下沉,“被我說中了,師尊是知道這狗東西喜歡你的?既然知道還偏幫,師尊是不是也喜歡他。”
“為師不……”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打斷沈白幸的話,單淵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人,“長夜漫漫寂寞難耐,師尊清心寡欲了幾百年,心火旺盛可以跟弟子說。弟子龍*虎猛定能好好滿足你,何必自甘下賤找上這麼個廢物!弟子就該綁著你壓著你夜夜顛鸞倒鳳,讓您下不得榻。”
啪!
沈白幸一耳光甩過去,直將單淵的臉打偏,“污言穢語的混賬東西。”
“被戳中心思惱羞成怒了,”單淵呸的一聲吐出血沫,“今天,我就是要殺,殺盡對你不軌的人”
這個單淵簡直無法溝通,沈白幸覺得他不管說什麼,對方都能扯到床笫之事。大庭廣眾之下,單淵完全不害臊,滿嘴干來干去粗鄙之言,跟那個喊他“小九”的單淵天壤之別。
躲在沈白幸身后的二皇子殿下被駭得驚大了嘴巴,“仙君高雅之人,你、你怎麼能如此輕薄于他。
”
“我跟師尊說話,你算什麼東西插嘴!”
一聲爆喝,沈白幸覺得他耳朵要聾了,背后之人更抓緊自己的袖子。
單淵目眥欲裂,“你碰他,你居然碰他!”
蕭瑾言嚇得跟鵪鶉似的,直接跪在地上抱住青衣修士的大腿,求饒聲不斷:“仙君,單淵他要殺了本殿,本殿是皇子才不能死。仙君救命,救命啊……”
被夾在中間,沈白幸腦仁都是疼的,無論單淵怎樣到底是自己的徒弟,他總不能下殺手宰了人家。
咄咄逼人的語氣誓不罷休,沈白幸一揮袖將人打飛。
靈力波動,金丹期的修為對上沈白幸沒有用盡全力的一掌,單淵勉強擋住,身子轟的撞在廊柱上,然后啪嘰一聲掉下來。
耳邊沒有大吼大叫的嗓門,沈白幸眉頭舒展,踱步到徒弟面前,俯視著從地上掙扎起來的人,“現在可清醒了?”
“弟子從未如此清醒過,”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單淵用破焱劍撐地,緩緩站起,“師尊既然喜歡跟不三不四的人糾纏,就別怪弟子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站住!”忘歸被靈光渡過,直指單淵胸口。
“刺,往這里刺。”單淵重重戳自己的胸口,“最好一劍刺穿,好叫師尊看看弟子對您濃烈的渴望。”
單淵前進一步,忘歸就刺進一分,若見花在鮮血中辨不出色澤。
“你……”
血液滴答,仿若重錘鑿在沈白幸心上,他握住忘歸的手輕微發顫。
“師尊下不了手了?別啊,”單淵漫出猙獰的笑意,“弟子巴不得死你身上呢。”
即使是性命攸關之際,單淵也不忘說些勾欄浪語。
彼時,偌大的玉芙宮只剩下滿地的殘兵敗將,順正帝在保護之下從密道跑出宮殿,召集城外的玄甲軍進宮捉拿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