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秘境中不止一次看見過這種花,是若見,是只有一瓣的若見花,另外六瓣去哪了?
第60章 第二瓣
晨鐘暮鼓敲響,夕陽撒在鎏金大殿頂上,金色的光線順著高高的宮闕普照四周。玄都中,天子居于高墻之內,墻外是如過江之鯽的削尖腦袋想往里面鉆的書生平民。
馬車不停的進入這座恢弘森嚴的宮城,一只手掀開簾子,紅色的木珠襯著那截手腕更加白皙精致。
進了皇宮,只能靠步行。單淵跟人噓寒問暖幾句,然后在婢女的帶領下前往舉行慶功宴的宮殿。
玉芙宮周圍種滿了荷花,幾只小船放在岸邊,單淵站在船頭,對著沈白幸伸手,“過來。”
婢女垂著腦袋安分站著,但沈白幸就是覺的難為情,他推開徒弟的手,身輕如燕的跳到船上,語氣淡然:“我又不是易碎的瓷器,用不著扶。”
等人站穩,木槳在水中劃過,發出嘩嘩的響動,載著人前往玉芙宮。路上遇到禮部尚書黃振清,又是一番寒暄,直聽得沈白幸躲在船里面打瞌睡。暗淡的光線中,船身一陣搖晃,是單淵掀開簾子鉆進來。
“說完了?”沈白幸一手支在矮桌上,淡淡道。
“談完了,小九很累?”
沈白幸不答。
單淵自顧自道:“小九要是累,我可以抱著你睡會,等會見了天子,就不能這樣了。”
沈白幸瞬間不累了,他打起精神挨到玉芙宮。而今蒼玄國民風開放,對于男風并不十分抵觸,但看到單府的小將軍帶著一個貌美男子進來的時候,還是倒吸了一口氣。畢竟,這位單小將軍據說不近女色,守身如玉一心只想帶著邊關報效國家。
沈白幸之于他人的沖擊不是一般大,單侯爺滿臉怒氣的過來,把單淵拖到角落里指著鼻子罵:“你想干什麼?!”
“爹,我想娶他。”
“孽障,我早晚要被你害死!”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找單侯爺,單淵得以脫身,去尋沈白幸。可他找了半天,還詢問了周圍的婢女,都沒有打聽出對方的下落。
太監尖利的嗓子高聲通報,“陛下駕到!”
明黃色衣角出現,各部官員烏泱泱跪一地,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落座之后,身著薄紗的舞姬魚貫而入,樂聲不絕,柳腰擺動,眉間點綴著花鈿的女子眼波流轉見盡是勾人之色,看得在場之人蠢蠢欲動。
舞女不知拋了多少個媚眼給單淵,可對方一心想著師尊,通通看不見。
與此同時,被惦記的沈白幸正躺在殿外一棵巨大的海棠花樹上,他手中拿著從酒席上順走的酒壺。清冽的酒水從瓷白的細長瓶口流進嘴中,唇齒留香,初嘗味道十分好,不知不覺,沈白幸就喝多了。
之所以能從眾目睽睽下消失,全靠了自己一身的法術,他才不要跟單淵坐在屋子里推杯換盞。凡間的東西好喝,就是規矩太多了,看見皇帝要跪,還要學著奉承,忒煩。
歌舞升平,海晏河清。
管弦絲竹傳至殿外,喝上頭的沈白幸瞇著眼睛賞月,酒液順著嘴角流出一滴,隨風掉到樹下。
“哎呀!沒下雨怎麼有水滴我頭上?”
一道突然出現的男聲嚇到正在樹上喝酒的沈白幸,倒酒的手一抖,又是兩滴往樹下掉。
正抬頭望樹上看的某位皇子一臉納悶,他看著空蕩蕩的樹枝,伸手接住酒液。
指腹上面濕濕的,蕭瑾言往鼻子跟前湊,“一股酒香,”他伸出舌頭舔舔,“味道不錯。”
看見蕭瑾言那廝的臉,沈白幸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在懸崖邊將戰火東引的事他可沒忘。如今被應瑄扔進門中,沒想到會在此碰上。
心念一動,掩去的身形重新出現。青衣翩躚,從樹上輕輕飄下,淺淡的藥香在蕭瑾言鼻尖縈繞,他看著憑空出現的沈白幸傻眼,“仙仙君,你怎麼在這?”
沈白幸拿著酒壺往嘴里灌酒,“哦,你記性怎麼還那麼好?不像我徒弟。”
“這酒后勁大,仙君你慢點喝。”
“是麼?”沈白幸輕哼出聲,“我不覺得,味道不錯。”
行動間,沈白幸腳步有些虛浮,他踩到一塊突出地面的石頭,霎時往一邊倒。
蕭瑾言趕緊扶住,“仙君喝醉了。”
“我沒醉,倒是你,里面的皇帝老兒是你爹,為什麼不進去熱鬧?”
“我怕。”說到這,蕭瑾言捂著嘴巴壓低聲音,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好似在防著什麼人,“我怕那個把我們丟進來的人,特別是單淵還在里面,他跟黑衣人長得一模一樣,看著瘆得慌。”
“沒出息。”
“怕死乃人之常情,仙君我帶你去我屋里歇會?”
沈白幸搖頭,“不去,看著你煩。”
別說,沈白幸此刻一副醉酒微醺的模樣,勾得蕭瑾言邪念萌生,只想把人拐走。要是換了別人,蕭瑾言早就來強的,直接綁皇府里面拜堂成親。可對方是沈白幸,修仙界的大人物,除了來軟的再無其他法子。
見人還抓著自己的手,沈白幸十分不悅,他對待蕭瑾言可沒有單淵好脾氣,直接一個甩袖。
喝醉之下,靈力沒有收住,瞬間將蕭瑾言拍飛撞上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