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明雖然根骨比不上白常,但是好歹在自己座下那麼多年,平素又聽話的緊,所以紋真對凈明還是非常有感情的。如今,乖乖的徒弟居然被人殺人,還是在自己的地盤,紋真悲傷中雜著怒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師兄仔細手疼”,靈清擰著眉頭,看著金冥昨日剛做好的木桌被他師兄一掌拍出裂紋,語氣冷淡。
“師兄手不疼,心疼,今日把人弄到你這里來,就是來要你幫忙問話的。”
靈清點頭,看向已經進門的單淵,“我知道,師兄放心。”
凌云宗的靈清仙君有一仙器,名喚玲瓏鏡,此鏡等人高,除卻鏡面,其余地方流光溢彩,是天寶閣百年難的鍛造出來的上品仙器,當初也是因為閣主跟靈清關系好,兼之玲瓏鏡愿意認靈清為主,花了一萬靈石買回來的。
靈清手一揮,玲瓏鏡便出現在殿中。
他朝單淵解釋一二,“此鏡乃玲瓏鏡,可顯出被問話之人十二時辰之內的事件,將你投入鏡中,我等便可知道你與凈明的死有沒有關系。”
單淵聽見這話的第一反應,不是終于有方法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而是玲瓏鏡既然能幫人回溯十二時辰的記憶,那昨晚應瑄給他看的東西豈不是會讓在場之人都知道?
“你可愿意進去自證清白?”,靈清問道。
單淵:“我要是不愿意有什麼后果?”
不需要靈清回答,紋真又是一巴掌,徹底打碎金冥剛做好的木桌子,陰沉道:“你不愿意就等同于是殺死凈明的兇手,孰輕孰重自個掂量。”
跟玉露峰火紅色的樹葉想比,烈炎峰常年青綠。
此刻,沈白幸覺還沒醒完,拽著被角墊在胸口趴在床上。一晚上過去,長發有些凌亂的披在背上,他里面穿著雪白的單衣,因為姿勢嘴巴微張著,睫毛卷而長,襯著那張臉更加清俊動人。
耳邊響起獅子貓大剌剌的聲音,緊接著一尾巴甩在被子上,獅子貓大吼:“小白!你醒醒。”
沈白幸哼哼兩聲,把臉轉過去,繼續睡。
“小白,你再不醒,貓貓要抽你臉了!”
“唔”
“我抽了啊。”
沈白幸用枕頭蓋住腦袋。
獅子貓蹲在被子上,被掀翻跳下地,貓眼圓圓,沖到沈白幸耳邊,“你徒弟被白常抓走了!”
徒弟?沈白幸迷瞪瞪的想,徒弟不就是單淵嗎?他跟白常關系好,白常抓他做什麼?肯定是獅子貓喊他起床的詭計,不能信。
“小白!單淵真的危險,他們去玉露峰了!”
“小白醒醒。”
“小白……”
“小……”
耳邊聲音如此煩躁,擾得沈白幸想睡都睡不著,他扒拉掉枕頭扔向獅子貓,用手指揉揉眼睛,語氣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你閉嘴好不好?”
“不好!”,獅子貓果斷道,躍至沈白幸腿上,伸長身體將大大的貓眼湊到后者眼前,口吐人言:“你徒弟被白常抓去玉露峰了。”
“為什麼抓他?”
“聽說是凈明死了。”
“嗯?”,沈白幸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一遍:“你說凈明死了?”
“是的,我聽白常親口說的。”
沈白幸瞌睡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掀開被子,胡亂穿鞋,就朝門外跑。
獅子貓在后面大喊大叫:“小白!你衣服忘記穿了。”
于是乎,沈白幸又旋風一般跑進來,手腳快速的扯過外袍套上。若是放在平常,沈白幸自己能把衣服穿整齊,但是此刻徒弟有危險,所以情急之下,衣服穿的亂七八糟,衣帶上下都系錯了。
從烈炎峰道玉露峰御風而行,沈白幸不稍片刻出現在玉露宮殿前。他剛露臉,一只大鵬鳥從梧桐樹上俯沖而下,帶著驚人的氣勢。
察覺到敵意,沈白幸二話不說召喚出忘歸,輕薄長劍掃蕩,凌厲的劍氣呼嘯而出,直指金冥:“我徒弟哪去了?”
地磚被劍意破開深深的溝壑,金冥道:“那個叫單淵的小子?”
“人哪去了?”
金冥粗壯的鳥爪將地磚抓得粉碎,上上下下掃視沈白幸,“你看起來很擔心他,衣服都穿錯了。”
“再問一遍”,滿紅火紅的顏色中,沈白幸一身白衣,眼中仿佛含著冰雪,“人,哪去了?”
“你問錯人了。”
“既然如此,我就打得你說出來。”
話音落地,沈白幸原地化為一道白影,排山倒海的靈力翻涌而出,堪比大乘期的威壓鋪天蓋地。
玉露峰中,看不見的靈力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山頂。
忘歸長鳴,百鳥朝鳳。大鵬屬于鳥族,流淌在血液中的臣服之感倏然而至,但忘歸畢竟不是真正的鳳凰之體,金冥也不是普通的鳥類,所以這種臣服感大打折扣。
他不可思議的望著沈白幸手中的劍,邊打邊問:“這把劍怎麼會在你手中?”
烏云遮日,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陰霾無比,云層之中仿佛隱藏著雷暴。滾滾黑云堆積在沈白幸背后的山頂,合光殿還在比試的弟子看著玉露峰這邊驚訝不已。
轟轟轟!
大鵬跟沈白幸打成平手,自己雖然安然無恙,但是玉露宮卻在兩人暴掠的氣息下化作殘磚亂瓦。
劍意化形,虛幻出比山還要高的鳳凰之體,沖向金冥。
藍色的靈光跟大鵬赤金色的漫天軀體相撞,煙塵四起,迷霧中,鳳凰跟大鵬齊齊沖破云霄,在高空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