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水拔出短刀,語氣陰森:“這張嘴不會說話,割了安靜些。”
“大膽,本殿好歹是一國皇子。”
“我可不怕。”
鏘的一聲,長劍跟短刀在空中撞到一起。單淵在阿水即將砍上蕭謹言的時候出手阻止,他單手擋住兵刃。
“怎麼?單哥哥也要護著他”,阿水橫眼看來,似笑非笑。
“要打去外面打,別臟了師尊的門口”
蕭謹言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養尊處優皇子,特別惜命,他腳底抹油瞬間開溜。
靈云山的弟子太可怕了,蕭謹言心想著,他得想辦法把山下的侍衛弄上來。
阿水追著蕭謹言的背影離開,幾片花瓣從院墻里的花樹隨風而落,粉白色的花朵掉在單淵肩頭,被他拂下。
轉身前,單淵朝沈白幸的房門深深看了一眼,他手指微動,破焱便唰的一下浮到腳邊。
既然師尊不喜歡看見他,就換個地方練劍好了。
單淵心有郁結,不想有人打擾,便朝著人最少的落雪峰飛去。
大雪封山,落雪峰的道路上堆了到膝蓋深的厚雪,除開各個殿宇周圍,有人打掃,其他全是雪白一片。不過對于有修為的凌云宗弟子來說,路封了就封了,反正他們能從天上走。
甫一進入落雪峰的范圍,氣溫就開始下降。單淵來的時候雖然衣裳單薄,但是他從小就鍛煉身體加之有靈力護體,所以也不怎麼冷。
一座占地甚廣的建筑拔地而起,孤零零的立在落雪峰的最高處。
單淵看中了這塊地方,動作行云流水的落下,他不是當初那個上靈云山時連劍都御不好的單淵。
明明連半個月都沒有,單淵卻覺得心境跟修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晚打坐練功時,單淵能感受天地靈力更為迅速被靈脈吸收,貯藏進內丹。最讓單淵驚訝的是,他的內丹在那一晚之后,從外表上看雖然跟以前沒什麼不同,但是存儲的空間明顯變大。如果說以前是一方小小的池塘,那麼現在就是寬闊的湖泊。雖然他填不滿這方湖泊,但看過許多修仙書籍的單淵知道,內丹的變化是修士進階的基本之一。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單淵疑惑的同時也迷戀,就算他此時跟沈白幸的關系沒有僵化,單淵也不敢告訴他師尊。這是他的潛意識在作祟。
白雪紛飛,落雪峰山頂,一襲玄青色衣服的修士一劍蕩起滿地的積雪,奔騰的劍氣呼嘯著沖進山林,摧毀粗壯的樹木。
單淵詫異于這一劍的威力,他明明用的是最普通的劍招。
本以為是自己運氣好,誤打誤撞使出了該招式的精髓,但當單淵第二次造成大規模破壞的效果時,他不淡定了。舉起雙掌愣愣的盯著,自言自語:“這是我嗎?”
“是你。”
“誰?”,猛然有人回答,單淵環顧一圈都沒有看見其他人。
那聲音又說:“我是你啊。”
“你到底是誰?鬼鬼祟祟算什麼本事。”
“我在你身體里,為何要讓我出來呢?”
單淵將山頭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人影,他將手按在自己胸口,再次發問:“你真的在我身上?”
“我說過很多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能讓你修為突飛猛進。”
“如何證明?”,這話聽起來非常具有誘惑力,反而讓單淵更加可疑起來。
“讓我想想。”
在單淵身體里說話的人聲音低沉厚重,“你進識海就能看見了。”
單淵閉目凝神,再次睜眼時,剛才漫天的白雪化作識海中遍地的馥郁鮮花。他的識海經過上次沈白幸的到訪,已經煥然一新。
花香浮動中,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青綠的草地上。
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單淵看清了那張臉,那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熟悉到每次照鏡子都能看見。
這個黑衣男子長得跟單淵一模一樣,若是非要分別的話,便是兩人的氣韻不同。在修仙界漫漫長河中,單淵無疑是初出茅廬的。眼前的黑衣人負手而立,眼中有著歲月的沉淀,開口說:“這下能相信了嗎?”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我是以前的你。”
“荒謬”,隨著單淵面上露出犀利之色,識海也發生變化,風不再溫柔變得宛如一把把刀子從空中刮過。
但,黑衣男人紋絲不動,風傷不到他。
單淵繼續道:“你不可能是我,人死后肉體消散留下靈魂,但我的靈魂現在好好的在這,你又是哪里的我?”
黑衣男子緩緩笑起來,“你很聰明,我是你以前的執念,不能單獨存在。那日你被人襲擊,經你師尊相助,喚醒了沉睡的我。”
見單淵還心存疑慮,男子說:“你看到了,不管這樣都傷不我,因為我,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你說你是我的執念化身,那我以前又有什麼執念?”
“你往后就知道了。”
看出單淵有走的意思,男子道:“我能讓你變強大,不動心嗎?”
“看著我的眼睛。”
冷不防,單淵被“變強大”幾個字蠱惑,轉眼望了上去。
卻見黑衣男子的眼睛黑沉沉一片,比黑夜還要濃稠的墨色瞬間包圍住單淵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