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肉體被困在臂彎中,一雙淺茶色的眸子睜得大大的。
第30章 混賬東西
茅草屋內,兩具身體交疊著,單淵身上那股火燒般的痛苦過后,反而全身舒坦輕松。那道火宛如燒掉里肉體里的雜質污穢,隨著沈白幸輸送的靈力在身體里面流轉,損壞的經脈跟內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愈合。
單淵一邊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一邊聽見某個東西“破土”的聲音,風輕輕的刮著,帶來潤物般的訴說。仿佛某種亙古的言訟,單淵的腦海中出現一個背影高大的男性,那人張口說:“吾等到你了。”
不等單淵明白,他被這道聲音蠱惑,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含義的動作。
單淵把指尖點在沈白幸眉心,指尖靈氣涌動,肆虐進對方的身體。
剎那間,沈白幸的靈體忽然軟了腰肢,呼吸急促的趴在單淵懷中,控制不住的從唇齒間哼出呻吟。
單淵注視著被白光籠罩的沈白幸,想要透過光幕看清他師尊的臉,但是徒勞無功。
指尖收回,單淵眼神迷茫了一會,他愣愣的看著沈白幸從懷中滑落,失神的倒在他腳邊。白影中,師尊曲著雙腿在發顫,往后彎的脖子修長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單淵僵硬著軀體,唯有一雙眼睛情緒變化,迷茫過后是縱經長久歲月亦不曾磨掉的執著跟審視。他變得不像他,對于沈白幸的境況不僅不擔憂,反而生出奇異的快感。
他的師尊不再高高在上不再無人能敵,乖乖的躺在自己腳邊,除了他沒人能再多看一眼,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這種扭曲的觸動讓單淵的靈魂顫了顫,似乎在高興,他伸出手去觸摸沈白幸的臉。
風停聲歇。
單淵半彎著腰,他看著自己探出手以及躺在地上的沈白幸,皺著眉頭。他理解不了剛才詭異的情感,好似一場夢中夢。
就在這時,白光一閃,沈白幸的靈體從地上消失了。
接著,單淵感覺肉體一陣疼。
啪啪兩下,沈白幸順手一個耳光覺得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個。
他抬腳把單淵從床上踹下去,面色發紅呼吸急促,既有氣的也有羞的。單淵,他的徒弟,他唯一的關門弟子,居然對他做、做出這種事情!
單淵爬都還沒爬起來,就聽見他師尊怒道:“混賬東西!”
“師尊?”
“別喊我”,沈白幸雖然未經人事老光棍一個,但是幾百上千年不是白活的。修士之間有一種雙修之法便是不需要肉體糾纏,直接靈魂相接,就能達到翻云覆雨之時滅頂的酣暢。
這種方法沈白幸只在書上看過,雖然沒經驗,但是結合單淵在識海中的動作以及自己失控的反應,絕對跑不了。
他一想更氣了,隔空一掌打在單淵胸口,怒目橫眉:“逆徒。”
打完人說完話,沈白幸寬袖一掃,疾步而出,御風消失在單淵的視野中。
風吹散了沈白幸面上的紅意,他沒想到單淵看著老實,居然不知道從哪里學了雙修之法,還膽大妄為的對著他這個師尊施展,實在不可饒恕。
枉費自己對這個徒弟心心念念,不顧自身靈力的耗損,冒著危險將靈體送進單淵的識海。辛辛苦苦一番,到頭來換來的是單淵白眼狼的對待。
這邊,沈白幸氣哼哼。那廂,單淵卻是傻眼到連門都不知道超哪邊開。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師尊大發雷霆,怒而出手,單淵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他心中存著很多疑問。
昨天,襲擊他的人到底是誰?今日為何突然遭受烈火般的蝕骨之痛?師尊為何生氣?單淵懷揣著這些問題,慢悠悠的扶著門出去。
化雨峰實在是個植物生長的好地方,一路從茅草屋御劍飛行,腳底下開滿了鮮花長滿了綠樹。呼吸著山林草木的氣息,單淵感覺今日靈氣運行的格外順暢,呼吸吐納間就能迅速飛回烈炎峰。
可惜,等單淵回到小院,迎接他的是沈白幸的閉門不見。
獅子貓叉著肥肥的腰,一只貓爪子指著單淵,訓話:“你怎麼惹小白生氣了?小白從現在開始一個月都不想看見你,要是再讓他心情不好,貓不會放過你的”,它伸出閃著寒光的指甲,“撓不死你。”
單淵握劍的手指倏然收緊,他悶悶不樂的退下,離開前還不舍的看向師尊的房門,自言自語說:“弟子會聽話不打擾師尊,只求師尊不要以后都不理我。”
院中無人應答。
高大的背影落寞的走在太陽下,明明是灼熱的空氣,單淵心里卻冷得宛如冰窖,從他爹死后,世上再也沒有像沈白幸這般關心自己的人。若是連這最后的親密之人都要失去,單淵不知道自己會成什麼樣。
他獨自走在烈炎峰蜿蜒曲折的石階上,周圍路過的門內弟子,具都手持佩劍,行色匆匆。
單淵起先沒注意,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氛圍中。
直到他跟一個藍白衣服的人撞到肩膀,才恍然回神,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