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還在繼續。
沈白幸看單淵唯恐避之不及的姿態,兩道眉毛擰的更緊了,“你走那麼開作甚?”
單淵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算了,去開門吧。”
“是”,單淵如蒙大赦,飛快的去開門。
吱呀一聲,門后之人身著一襲熟悉的玄色衣裳,金色絲線在腰帶上繡出四爪蟠龍的圖案,鏤空雕松鹿的帶扣上掛著一枚龍紋玉佩,從穿著打扮上無一不昭顯起皇室身份。
“怎麼是你?”,單淵道。
來人正是蕭謹言,他那日死乞白賴耍盡手段,終于讓凈明帶了他進靈云山,但是蕭謹言的那些護衛婢女卻不能跟進來。好在蕭謹言身份最貴歸尊貴,但也不是沒了人就成癱子的主,他推開單淵,想要里面走,“怎麼就不能是我,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美……”
蕭謹言本想說美人,但他臉上被沈白幸揍出來的傷還隱隱作疼,忙轉口道:“本殿是來看沈修士的,你別攔著。”
“那我更不能讓殿下進去驚擾師尊,二皇子還請回吧。”
“好啊單淵,你居然敢阻攔我,我要告訴父皇。”
單淵不懼:“我已經不是朝堂之人。”
蕭謹言:“滾開。”
兩人僵持片刻,單淵面無表情的將破焱拔出半個劍鞘,鋒利的刃明晃晃的橫在蕭謹言必經的路上。
“你讓不讓?”
“不讓。”
“沈仙君!”,蕭謹言伸直了脖子大喊,全面不顧他的皇子風范,“仙君,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本殿今天就睡在門口。”
單淵嘴角抽搐,他以前怎麼沒覺得這位二皇子沒皮沒臉呢?
“徒兒,放他進來吧”,沈白幸道。他望著被摧殘成亂石堆的假山,院中那顆兩人高的花樹攔腰折斷倒在水中,竹葉掉的滿地都是。
這打掃起來肯定很費勁。
單淵剛收劍,蕭謹言就寬袖一甩,趾高氣昂的走進去。待來至沈白幸面前,面上堆砌笑容,風姿倜儻,說:“仙君安好。”
“本君一點也不安好。”
蕭謹言一喜,覺得為美人分憂的機會來了,當下道:“仙君有何苦惱,只要本殿能做的一定做。”
沈白幸眼睫一眨,“你肯定能做到。”
蕭謹言順著沈白幸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美人冷冷道:“我院子太亂了,要你幫忙打掃。”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求人沒有好臉色,蕭謹言也不在意,滿口答應下來。
此刻蕭謹言的大腦已經忘記他的婢女侍衛還在山腳下扎根,對著沈白幸離去的背影高興說:“仙君,我馬上就讓人打掃好!”
沈白幸輕唔一聲,轉身就把房門關上,他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明天還要跟人打架,要養精蓄銳。
月漸高懸,銀輝散漫院落。單淵雙手交叉抱著劍橫在胸前,他斜倚著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免得蕭謹言又去騷擾他師尊。對方不知從哪里雇了兩個小修士,正起勁的修繕院子。
小修士一邊干活一邊抱怨,“好好的院子咋成這樣?明天白常師兄又要罵人。”
“這紅蓮雖然不是靈物,但品種名貴,可惜了。”
“還有這假山亭子,好多錢。”
蕭謹言大手一揮,爽快道:“錢本殿全賠。”
單淵站了半天的崗,腳步一轉,想去看看師尊睡覺有沒有踢被子,他左手貼上門用力一推!
門紋絲不動,單淵愣了一下,指尖一點,赫然發現門上施了禁制。
單淵笑了笑,也不站崗了,兀自拿著劍回房睡覺,讓蕭謹言帶著人在院子里面折騰。
靈云山除了恢宏氣派的建筑,后山還圈養了無數走獸。這走獸不是修士靈獸靈寵之類的,而是養著供給廚房做菜,成為修士的美味佳肴。
羽毛光滑的烏雞撲扇著翅膀飛上枝頭,在晨曦中咕咕叫個不停。與之同時,合光殿的晨鐘暮鼓轟然撞擊發出悠揚的鐘聲,回蕩在群山之中,驚飛棲息在樹上的鳥群。
沈白幸洗漱完畢,端起雞絲粥喝一口,發現單淵根柱子似的站的筆挺,問道:“有什麼話直說。”
“師尊,可以不去參加比試麼?”
沈白幸:“不可。”
單淵眼中光芒瞬間黯淡。
徒弟這幅樣子讓沈白幸覺得他是不是犯了大錯,不免對單淵招招手,他打從心底是愛護單淵的,這種愛護跟對阿水不一樣,混合著長輩對晚輩的責任。
“坐”,沈白幸指著凳子說。
單淵照做。
雞絲粥很快去了半碗,沈白幸慢悠悠說出自己參加比賽的目的,半真半假。述說的過程中,他特地掩去了想強奪靈丹,只提要賺那打賭的靈石。
單淵聽得一愣一愣,覺得終歸結底還是他這個當徒弟的沒用,給不了師尊靈石,慚愧道:“弟子會努力的。”
沈白幸對徒弟撒謊一點也不臉紅,繼續說:“為師還記得徒兒當初壓得是白常贏。”
單淵瞬間反應過來,馬上道:“弟子等會就去壓師尊贏。”
“甚好。”
沈白幸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御風前往合光殿。
今日的人比昨日還要多,看臺上各位門派長老已經就坐好,紋真洪亮的大嗓門傳遍整個靈云山,氣勢十足:“第一百屆仙盟大會晉階賽正式開始,不可作弊不可動殺念不可言語攻擊,如有違者清除比試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