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猜測說:“傅少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綠他的又不是我,他在我面前裝什麼孤傲的鷹?”顧霽明狠狠地吸了一口,在煙霧中吹了口氣,“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種厭惡又帶著點戲謔的眼神……他說不太清楚,但傅延樂以前從來沒有這麼看過他。他就出去一個多月,傅延樂怎麼變了個樣?
兜里的手機震了震,顧霽明掏出來一看,頓時發出一聲冷笑。
助理了解這位小祖宗的脾氣,試探道:“怎麼了?”
“不怎麼。”顧霽明將煙蒂按滅,“蘇風遙這逼敢讓我帶綠,我今晚就要讓他見紅。”
助理:……雖然但是,“見紅”不是這麼用的!
*
傅延樂本來以為虞京臣要帶他去什麼高檔餐廳享受一頓法式燭光晚餐,卻沒想到跑了一路,又到達熟悉的地方——虞家車庫。
傅延樂下了車,跟在虞京臣身邊,“怎麼帶我回來了?”
虞京臣說:“你想我帶你去哪兒?”
“不是我想去哪兒。”傅延樂抱著花籃,一板一眼地說,“別家霸總哄人高興,不是去游樂園的摩天輪、西餐廳的小天臺、總統套房的情侶大床,就是買古董、送珠寶、戴鉆戒,臣哥你一點精髓都沒學到,你不是合格的霸總!”
“今天工作了這麼久,你還有精力到處跑?”虞京臣站在鞋柜前,彎腰將拖鞋放到傅延樂腳前,“如果想去,明天帶你去。”
傅延樂突然產生了“他是兒子,虞京臣是爸爸”“爸爸哄著兒子:明天帶你去游樂園玩啊”的詭異錯覺。他快速脫鞋,踩著棉拖說:“我沒說要去。”
“至于鉆戒,”虞京臣在傅延樂逐漸懵逼的目光中拿出絲絨盒,“我們已經領證了,應該有這個。
”
傅延樂的眼神落到那盒中的對戒上,情不自禁地抿緊了嘴巴。
“戒指是我自己設計的,不比市面上的繁雜精巧,但是獨一無二。”虞京臣抬眼,語氣微沉,“延樂,希望你不要嫌棄。”
正躲在遠處賣空調的管家聞言瞥了一眼過去,發現他家先生姿態依舊筆挺,就是挺得太過了,肩膀都繃緊了。
也可以理解,畢竟初出茅廬的虞“設計師”只有傅少這麼一位裁判,是通過還是否決,全聽傅少一句話。
傅延樂回過神,有些窘迫地說:“你準備得太周全了,顯得我很不上心……”
雖然他的確不上心,畢竟只是協議結婚,但沒想到虞京臣做事這麼周全,就算是協議結婚也搞得比真的還真。
大意了,協議結婚界竟有恐怖如斯的卷王!
“沒關系。”虞京臣的睫毛輕輕垂下,認真而專注的眼神就那麼不輕不重地抵在傅延樂眼前,溫和而強勢,“戴上它,好嗎?”
“哦!”傅延樂連忙將花籃挎上手臂,捏出其中一枚,“我先給你戴吧?”
“好。”虞京臣緊扣絲絨盒的手指終于松開,隨后將左手伸出。
傅延樂握上虞京臣的手,發現這只手真的好看斯哈斯——啊不是,他連忙按壓住男兒本性,將戒指套進虞京臣的無名指。
虞京臣的其余幾根手指微微蜷縮,不經意間蹭過傅延樂的手背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僵了僵。
傅延樂自然而不做作地放開虞京臣的手,伸出自己的左手,“臣哥,幫我戴。”
他的手指細長而白皙,修剪整齊的指甲蓋都透著粉色,干凈又漂亮。虞京臣將戒指推入里側,按在傅延樂手背上的拇指微微一壓,隨后又輕輕松開。
冰涼的戒指從內側蹭過,最后停在最里面的位置,傅延樂在這一瞬間體會到了被禁錮的感覺。他連忙假裝自然地抬起手,“好看嗎?”
“好看。”虞京臣頗為愉悅,“很襯你,也很合適。”
“我也覺得!”傅延樂又抱起花籃,“謝謝臣哥,那我先上去了?”
虞京臣說:“聽肖嶠說你下午只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塊小蛋糕,要吃點夜宵嗎?”他頓了頓,“我為你準備了白桃玫瑰酒。”
===第11節===
傅延樂頓時心動,“小酒一倒,別說不要,你我碰杯,煩惱飛飛!吃什麼呀?燒烤還是火鍋!”
“火鍋。”虞京臣說,“走吧。”
傅延樂浮夸地張了張嘴, “臣哥你會吃火鍋啊?你看起來像不食人間煙火,只喝三兩露珠的人類品種。”
“那不是人類,是青蛙。”虞京臣拉開椅子,示意傅延樂入座,“而且我現在不寡。”
“鵝鵝鵝鵝!”傅延樂笑著將花籃遞給一旁的管家,“嶠哥,你幫我把它放到臥室好不好,別成火鍋味的了。”
“嶠哥”兩個字瞬間讓管家如芒刺背,他接過花籃,溫和地說:“傅少,還是叫我管家吧,傅少每喊我一聲,我的職業素養就會更上一層。”
傅延樂彈出大拇指,“你真勵志,我喜歡你這種隨時隨地提升自己的人才!”
管家露出一記神秘的苦笑,轉身抱著花籃飛快地逃離了飯廳。
傭人很快將火鍋和配菜擺上桌,傅延樂盯著紅通通的、咕嚕咕嚕的辣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虞京臣在對面落座,撬開了酒塞。傅延樂看了眼火鍋又看了眼虞京臣,一時間嘴里香,眼睛也香。
美食美人在前,他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虞京臣倒了半杯酒,推到傅延樂面前,說:“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