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注意到他的視線,驚喜擺手,依稀在說什麼。
許凈洲心跳驟停,
他挪開視線,一動不動盯向辦公室的門,喉間突然干澀到發疼,也記不清自己保持這個動作這個視線有多久,只聽見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男人同幾天前離開時穿得衣服一樣,臉色不大好,但依舊滿眼溫柔。
我聽她們說小洲在這里待了四天?他放下文件,脫了西裝外套,順便拉上玻璃窗的窗簾,笑著問:怎麼不在家好好待著,來這里找哥哥干什麼?
許凈洲抱著劇本,坐在沙發上,
他顫了下眼睫,收回視線,你那天為什麼突然掛電話。
對方動作似有停頓,但又很快恢復。
突然沒了信號,還沒來得及給小洲說聲,電話就被掛了。他解釋:后來又覺得這點小事沒必要再打回去,況且我當時在忙,
魏準抬起視線,正對上青年紅了眼圈的目光,有些心虛,隨口撇開話題:小洲最近都沒去拍戲?
許凈洲說:沒有。他從沙發上起身,問:你現在忙嗎?
魏準:嗯?
我在這里待了四天,待夠了。他平靜道:你能送我回去嗎?
最近的會議在下午。
魏準簡單處理好事務,帶人回家。從公司到住處大概需要四十分鐘。
他想著這人在公司待四天,確實受不少委屈,就又去廚房熬了點粥。畢竟他現在的廚藝只允許他做這個。
許凈洲洗好澡,擦著頭發出來。
他靠在廚房門邊,眼眸半垂,你是只會做這些?
嗯?魏準端碗回餐廳,笑著說:我會做什麼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許凈洲哦一聲,我嘗嘗。
明明已經吃過很多次,說得好像頭次吃一樣。
許凈洲夾著筷子咬口卷餅,細細咀嚼,吞咽。
怎麼樣?魏準很配合的問:哥哥廚藝有沒有進步?
許凈洲驀地抬起眸,視線徑直撞進他眼底,問:你想我嗎?
空調開了暖流。
細熱的風絲絲縷縷吹向后背,撩過他額前,將他眉眼間幾份神情遮住。
兩人并肩在餐桌邊,離得很近。
魏準反應慢半拍似的,笑了笑,哥哥當然會想你,
良久沉默。
許凈洲收斂眸光,也沒有再固執要求一個答案。
我剛才洗澡,沒找到合適的衣服,隨手拿了件,好像不太合身。他聲音很輕,呼吸交雜在曖昧微妙的氛圍里,你幫我換。
魏準察覺出他情緒似乎不大對,轉身,你的睡衣不是放在沙發上了?
不是,
許凈洲錯開一步,堪好撞到他身上。
無意碰撞的瞬間,似乎隔著布料能察覺到彼此劇烈的心跳,這人沒有讓開,盯向他的眼睛毫無遮掩,里面的情緒和意圖盡數擺在眼底,
我要你幫我脫。
你不是想我嗎?他湊到耳邊,鼻息溫熱:不想做?
桌布很滑。
一開始是無意識的沖動、久久壓抑的濃烈情感和思念噴薄而出,將可憐維持的清醒和理智沖個一干二凈,
等冰冷桌面貼上皮膚,所有真實才倏忽間歸位。
每次碰撞都不比先前溫柔多少,即使他再克制也忍不住。
灼熱紊亂的呼吸在偶爾的破碎哭腔里被淹沒,魏準拿不清力度,他根本分不出神想這些,他時時刻刻緊繃著神經,后背緊繃到猶如待發的弓箭。
他很難去看許凈洲的眼睛,即使他很想看,也生怕從里面看到自己。
松松搭在腳腕上的衣衫晃蕩,被人抓住,拿出什麼。
魏準聞到了濃烈刺鼻的味道。
他偏過頭,把懷里的人揪出來,看到青年紅透的眼尾和鼻尖,眼底水霧迷蒙,像是要將本就足夠清醒的眼底徹底洗刷似的。
他指間夾著根煙,正因第一次不熟練的抽吸劇烈咳嗽,喘不上氣似的發抖。
你干什麼?魏準一時間也拿捏不準韓晝這時候會是什麼反應,他下意識心疼的托住人的后腰,想從他手里奪過煙,我才幾天不在,你就學會抽煙了?
許凈洲從咳嗽中緩過神,哭紅的眼望向他,某個瞬間又突然攬住他的脖頸,在偏頭過來深吻的間隙吸了口煙,
唇瓣相觸。
初春。
視野邊緣的窗外多出新綠,日光落入時帶來幾分暖意,微涼的風頂著空調暖氣,似乎要在這方空間里分出個冷熱高低。
冰涼的吻夾雜苦澀煙味,從交纏的縫隙溢出,
許凈洲在偏頭喘息的時候忍住咳嗽,沙啞叫了他聲:
魏準。
第67章 簽字
喘息聲略有停頓,
魏準偏過頭,探究般想去看他的眼,卻還沒等看清,就又被這人湊上來覆吻。這樣帶著澀苦煙味的吻不知道黏膩了多久。
魏準攥住人的肩頭,拉開距離。
他想開口講話,冒出來的聲音卻艱澀的近乎聽不見:小洲剛才叫我什麼?
許凈洲一瞬不移盯著他,你把那個花環藏起來了,是不是?他挪開視線,定在前一秒還親吻過的唇角,你多久沒抽煙了?嘴角那個痂結了又咬,咬了又結。
他眸光微動,輕聲問:很喜歡這麼玩?
被碾滅的煙殘留星點火光,空氣中蕩著絲縷嗆鼻氣味。
魏準還抱著他,
像是生怕自己再做什麼傷到這個人,他僵住動作,再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