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上的場景猶在眼前,
在他那句話后,許凈洲依舊沒看他,這人天生氣質干凈純粹,只需要刻意帶上幾分薄涼疏離,就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什麼都不欠你。
魏準屏住呼吸,從四個絨盒里拿出戒指。
您是都送嗎?助理一愣,也理解,確實,這幾個都很好看,剛才每個店家都給我打了不下半小時電話,全是在吹這幾個戒指,魏總你,
他話沒說完。
男人快步走到垃圾桶邊,看也不看就把戒指丟了進去。
助理瞠目結舌,一個字都說不出。
先前跟你說的澄清不用做了,你只需要做好公司的聲明,魏準強壓著聲線里的激烈情緒,讓這些話聽起來平靜無波,我那里你也不用管。
他扯起嘴角,他說這樣公平,那就這麼來吧。
早就到了下班時間。
公司里的人陸續離開,魏準回到辦公室,把門反鎖。
手里原本滿當當的煙盒現在只剩幾根。指間的煙即將燃滅,魏準索性把煙踩滅,又從煙盒里重新拿了根新的,點燃。
冷清空蕩的辦公室被黑暗吞沒,
打火機的光隱約照出些什麼,將片段回憶猝不及防插入,
你那麼晚還不回去,我打電話也打不通,我為什麼不能來這里找你?青年披著寬大外套,被助理無奈領到辦公室,臉側耳根被凍得通紅,
他不耐煩:我只讓你在家等著,沒讓你來公司丟人顯眼。
我找哥哥有什麼丟人的。我在家練戲無聊,哥哥以前都會心疼我,現在不陪我也就算了,還要罵我。這人眼睛一眨,話里越來越委屈。
電腦上的文件打到一半,輸入法的字還沒顯示完全。
某人突然脫下鞋,小貓似的翻上他的辦公桌,蠻不講理的按合筆記本電腦。
大抵出門時太慌,寬大羽絨服里只套著單薄睡衣,
許凈洲坐在他面前,呼吸急促,睜大眼一動不動盯著他。
魏準十分的暴躁,你干什麼?
我想你了,青年眼睫輕顫,側臉被燈光照出薄薄陰翳,他咬著唇,眼底交雜深情依賴繾綣種種復雜愛意,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自己弄了,許凈洲壓低聲音,故意扯大衣領,露出自己鎖骨上的曖昧痕跡,偏頭湊到耳畔,
我自己弄不舒服。
助理正準備離開公司,
他家老總日常通宵工作,所以經常最后一個走。助理把外間的燈關上,正準備開自動門時,身后猝不及防響起一聲咣當巨響!
像是什麼東西被用蠻力砸下,動靜極大。
他驚得汗毛豎起,回頭望向聲音來源。
男人面無表情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外套都沒穿,只拿著手機,察覺到他的注視后便抬眼,眼底布滿血絲。
魏總,他艱難吞咽口水,剛才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
魏準從前臺繞過,拿出個杯子泡咖啡,動作間心不在焉又想起什麼,手里的杯子一個打滑,摔在地上成了瓷塊,
他盯著地上那攤碎片,默不作聲站著,再沒下一步動作。
魏總?助理總覺得不對勁,有些擔心,要不今天就別工作了?最近公司也沒什麼忙的,您先回去好好休息?
他看眼地上的碎片,說:這些我來收拾,您先走吧。
不用了,魏準深吸口氣,蹙眉揉太陽穴,你這周太忙,后面歇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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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愣住,以為自己是要被辭了。
歇之前先給辦公室置辦一張新的辦公桌,他話音一頓,開口時十分煎熬,要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一丁點都不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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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洲,你跟魏總說了什麼,怎麼他氣勢洶洶就走了。李青進醫院的時候正好撞見魏準離開,本來想打個招呼,愣是被無視。
許凈洲沒出聲。
他守在病房外面,眼巴巴等護士出來,護士看他急得不行,好聲安撫:沒事,老爺子這是舊病復發,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許凈洲眼睛一亮,好。
但是你還是不要進去看他,剛才老爺子聽到你的名字,情緒太激動。他現在不能太激動,本來就是心臟上的毛病,護士說:先回去吧。
面前人乖順點頭,卻依然沒有要動的意思。
從傍晚一直到深夜。
保姆出來,告訴他老爺子睡著了,許凈洲方才從座位上站起來,抱著畫冊轉身。
李青擔心他犯病,就也一直守在旁邊,本來都要睡過去了,猝不及防被驚醒。
小洲,他蹙眉,改天再來看老爺子吧,你該回去休息了。
不了吧,許凈洲笑笑,爺爺應該不想看到我,我就不打擾了。
李青心頭一梗。
他看這人模樣,有些心疼,但也不知道該勸什麼。
許凈洲說:至于網上說魏總包養我的事,
李青:啊?
我最近也想歇一歇,就不接戲了。他安靜垂眸,但事情還是要講清楚,也很好講,青哥就不用去找魏總了,這事跟他沒關系。
好講?李青有些懷疑他是被刺激糊涂了,小洲,這事才是不好講清楚啊!不像之前的輿論,那些都是別人往你身上潑臟水。
這次的可是事實。
許凈洲說:不是事實。
從醫院出來,外面的街上車來車往,救護車紅藍交替的光晃得人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