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更濃更深的酸澀沖破,譏嘲:哦,那你又是要送給哥哥?
面前人張著嘴,在呼嘯冷風里大口喘氣。
是從小到大無不讓你的哥哥,他死死盯著青年的眼,像是要從他眼底得知真相,艱澀難言的話從唇邊放出:
還是拿錢和資源包養你,把你操到渾身是傷的哥哥?
他看著許凈洲一點點清醒,胸口的劇烈起伏漸漸平息。
傍晚時分。
落日殘光從天際遠遠籠過來,將整個世界分割成或明或暗的兩部分,風也慢慢停了,天臺上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忙碌和喧鬧。
落日的光落在青年側臉上,將他眼尾哭出的紅和唇上咬出的傷痕清晰照出,也映入清透干凈的眸子里。
許凈洲冷靜下來。
幻覺和真相在明暗分割線中涇渭分明,他再想騙誰也騙不下去。
是,他說:你是替身。
魏準呼吸停住。
仔細算來,從頭開始,我和魏總的交易就很公平,這人像是失了魂,語氣有氣無力,你應允給我的錢、資源,我都沒有收。
錢在卡里,在上次我和您提分開的時候就還回去了,他喉間哽咽,至于資源,您給我的劇本我不喜歡,也都沒有演。
從頭到尾,不過是,
許凈洲抬起視線,望向他的目光直接坦率,不過是你陪我睡,我陪你睡的關系。
魏先生從我這里得到凌虐的快感,我也從魏先生這里獲得了自我欺騙的茍活。話至此處,他突然笑起來,挺公平的。
只是現在,我看清一些東西,他平靜道:這本來就是場不成文的合作,沒有強制約定,沒有時間限制。
你違約,我毀約。許凈洲說:就該結束了。
魏準沉默半晌,
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很久后才從唇邊低喃一句:你一直都這麼理智?
許凈洲沒理他,上前要搶他手里畫冊。
魏準冷下情緒,后退兩步,
他在寒風里抬起手,畫冊的每一頁被風吹得亂翻,似乎隨時都要跟著風一起刮下天臺,要被吹散架似的。
許凈洲停下動作,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魏準撕畫的動作一頓,
他看到青年滿眼驚慌,似乎又是要哭,哭起來沒完沒了,什麼人也哄不來。
不知道他那個哥哥能不能哄好。
許凈洲看到他收回手,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放下,眼睛睜的很圓,
還給你?男人的聲線飄忽,那你欠我的,什麼時候還?
第49章 婚戒
公司。
戒指我已經收到了,待會讓我家老板看一眼,有問題再聯系您。助理看眼時間,已經將近晚上九點。
電話那邊的服務人員語氣誠懇,向他講述這枚戒指做工如何精良。
助理簡單謝過,掛斷電話。
跟誰打電話呢,隔壁運營部的文案突然湊過來,好奇往這邊看。文案是今年新招來的妹子,性子活潑跟誰都玩得來。
看見他面前排排放著三四個紅絨盒子,妹子眼睛瞪圓,哥,你這是要跟幾個女朋友求婚?看不出你這麼海啊!
不是我。他無奈笑。
誒,妹子發現盲點,拿來訂單看。
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靠,男戒?哥你啥時候交了男朋友?
是魏總,助理把她手里訂單奪回來,你們不知道麼?魏總要求婚了。
妹子眼睛瞪到極致,已經驚得說不出話。
跟那個許凈洲,你們應該認識,最近一段時間總上熱搜,捧他的踩他的兩個極致,前兩天還聽你們討論他演得那部校園劇。助理說:魏總也沒少在辦公室里跟宋少爺聊這人,所以也不意外吧,遲早的事。
他這話過后,身后便成一片鴉雀無聲。
尷尬仿佛在無聲中迅速蔓延,妹子輕咳一聲,陰陽怪氣丟下句,是他啊。
助理沒理他,打電話給魏總。
他這邊剛撥出號碼,那邊電梯里就響起鈴聲,助理下意識抬頭,正看見電梯門打開,男人從電梯里頭也不抬的走出來。
頭發被風吹得凌亂,肩上搭著西裝外套。魏準手里抓著煙盒和打火機,指間還夾著根正在燃的煙,這幅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
助理愣住神,突然有點不太敢開口:魏,魏總。
對方停下腳步,偏頭看向他。
您之前選好的戒指,我已經讓店家加班加點給做出來了,設計材料做工都按照您的要求,戒指里面也刻了字。助理盡職盡責把幾個紅絨盒子擺出來,您說怕圖片效果不好,讓都做出來,我就都拿來了。
魏準垂下視線,看向桌上幾個盒子。
戒指是他從幾百張圖片里選出來的。
時間太緊,原本打算今晚就向那人求婚,他又不想敷衍,總覺得許凈洲那麼愛鬧愛浪漫的人一定想要很多。
他要是隨便求個婚,許凈洲非要跟他鬧脾氣。
所以去醫院的路上就讓助理把公開的程序和途徑準備好。戒指沒時間去現場選,他就按著許凈洲的氣質選了幾枚帶藍風鈴元素的男戒。
四枚戒指,每款都經過精心設計,加上個人元素。
環內仔細雕刻的痕跡,用心程度不亞于畫冊上一筆筆雕出來的字。那疊畫冊每張上都是這種用心程度,他幾乎立即能想象出許凈洲為做畫冊費盡心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