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準想,要不然也拿這套方法在許凈洲身上試試。
許凈洲只是在怪他不讓自己過戲。
他原本打算好今晚通宵過戲,明天才能爭取一遍過鏡頭。
眼看身邊人像是在找東西,許凈洲皺了下眉,說:魏總還是把劇本還給我吧,這跟魏總加班開會是一樣的,我是演員,也要加班練戲,我明天,
他話說一半。
對方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拉過去,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根筆,
你不是喜歡紋身,看著,我給你畫一個。魏準咬掉筆蓋,拿著筆糾結半晌,偏頭看了許凈洲一眼。
許凈洲安安靜靜注視他。
魏準突然想到什麼,落筆。
冰涼發癢的觸感從手腕泛起。
車窗沒關嚴,露出條縫,冬日晚風絲絲縷縷吹進來,將臉上淚痕吹出些許涼意。路邊的燈也不甚明亮,昏黃。
照不清那人畫的奇奇怪怪形狀。
魏準畫好以后,把他的手腕擱在他自己眼前,挑眉。
許凈洲垂眸去看,
一個俏皮的字母X,后面跟著條活靈活現的小狐貍尾巴。
我做了個改良,
身邊人的聲音近在咫尺,又仿佛很遠。許凈洲一瞬間聽不真切,也在這樣的恍惚中走了許久的神,
你看,是不是比以前那個好看?
·
魏準覺得,這個主意還算有用。
許凈洲沒再倔著要劇本過戲,也沒堅持趕他走。但這人也沒再同他講話,像是自覺把他隔離出自己的世界一樣。
他也不在意這些。
次日醒來的時候,許凈洲已經走了。
旁邊的睡衣上還留著大片淚漬。
魏準睡意朦朧,盯著那件睡衣愣神幾秒,想起昨晚青年崩潰似的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不了解演員這個行業,不清楚是不是每個演員都這麼拼命,
還是只許凈洲?
這人確實很看重演戲。
魏準沒深想,下車回酒店。
他最近都沒什麼事,索性算作放假。
上午十點,劇組里的人早就回片場,魏準原路返回房間,洗漱過后換身衣服,準備日常翻看商業新聞的時候,
宋淋的電話打過來。
魏準接通電話,有事?
沒事,我就是打個電話來問問,看你是否還健在。對面人嘆氣,那天視頻電話的時候,我不在,不然我無論如何,
呵,魏準冷笑,你怕不是會抖出來更多。
宋淋:
誒不是,魏準,你做人要摸著良心。你跟許凈洲睡這麼久,我有主動把你找替身,想著法虐人家的念頭說出去嗎??本來一大早被撈起來辦公就夠煩躁,宋淋起床氣發作,不認人的突突機關槍。
你這人也真是,怎麼許凈洲都沒把你臭脾氣改改?
魏準嗤一聲,我什麼臭脾氣?
許凈洲腳腕和手臂上的傷,你記得嗎?宋淋反而平靜下來,拿捏他的把柄,你可能都不知道,許凈洲被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床上手段磨得落下病根,現在拍戲不能淋冷雨,否則會頭疼。要吃止痛片。
敲擊鍵盤的聲音倏的停下,
似乎有細微緊張的呼吸摩擦音孔,帶起沙沙聲。
你說什麼?魏準問。
你果然不知道,宋淋得意笑,這些還是我從采訪里知道的。
魏準深吸口氣,還有別的嗎?
有啊,聽說他腳腕傷還沒好。主要是當時他急著跑出去拍戲,沒等傷痊愈就去片場。現在還不能過度拉伸筋骨。
宋淋回憶道:還有你剛包他的時候,根本不給人家拍戲的時間,
魏準屏住呼吸,指尖逐漸攥緊用力。
他當時好像不止接了《數一二三》這一部劇吧,還有很多,你當時把人關在家里幾天,變著法折騰人,他身體吃不住又沒時間,好像錯過很多機會。說完這些,宋淋心里那股憋屈爽快許多,你要是還想知道些別的,我給你推過去一個博主,她經常推一些明星的采訪。最近不是許凈洲比較火嘛,所以推他的采訪比較多,你可以
電話那邊的男人突然吐出口氣,嗓音里像是摻了沙礫,好。
宋淋:
驚覺自己好像在踩人傷口。
咳,他起床氣消失,人也清醒很多,不過魏哥,你也不用太糾結這些,我聽許凈洲講這些時的口吻很輕松,他自己都沒當回事。
說這些時,宋淋自己都有些違心,許凈洲應該也不會怪你。
魏準沒理他。
宋淋只能換個話題,你不是下周要約許凈洲出來?
下周一,
情人節。
怎麼,魏準這才像是回過魂,有事?
宋淋:他答應你了嗎?
魏準想起前兩天那人在車上答應的毫不猶豫,心口總算舒服一些,答應了。
我總覺得他是個很喜歡小浪漫的人,你看他又送你花、又讓你去地鐵站接你。他的理想型肯定也是個溫柔體貼的,宋淋在這方面是老手,幫他分析:所以你情人節那天,就想辦法往這個方向發展。
魏準:?
宋淋:兄弟,多在細節下功夫,用點心。
===第35章===
以前都是魏準說教他,少有他說教魏準的機會。
宋淋逮住這個話頭就不肯放,前前后后聊了有一個鐘頭。
對面那位魏總也罕見的沒打斷他,只是不怎麼回,偶爾應一聲以示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