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已然有家的氛圍,多了許多細致體貼的小物件。
杯子是雙份、毛巾是兩條,連門口的男士拖鞋都是兩雙。
仿佛早就料到會有另個人住進來似的。
許凈洲撕開套全新的一次性紙杯,眼也不抬,魏總有什麼事。
桌上不是有杯子?為什麼還要給我用一次性的?魏準打量兩眼桌上的瓷杯,又抬眸去看身邊人。
許凈洲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照舊取出個一次性紙杯,倒滿熱水。
他依舊只是一句話:什麼事?
魏準隨意坐到沙發上,說:我要搬來你這里住。
他盯著許凈洲捧起瓷杯,垂眸小心喝了口。這人像是只不緊不慢舔爪子的貓,恨不得把他性子磨完似的,
許凈洲說:不行。
期間考慮的時間總共不過十秒。
魏準:
魏準:我沒打算詢問你的意見。
魏總,許凈洲看起來像是很累,呼吸間胸口輕微起伏,如果您想跟我談條件,那就好好談。
他認真道:最起碼您該端正自己的態度。
魏準看向他,我端正態度?
許凈洲:不然呢?
你覺得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跟你談什麼樣的條件?脾氣本來已經竄到喉嚨眼,最后又被理智生生壓下去,魏準好笑不笑,你說說?我該跟你談什麼?
許凈洲默了幾秒,抬眸看他。
魏準很嫌棄那個一次性紙杯,無聊間不自覺開始擺弄桌上那對瓷杯。
男人手指修長,天生桃花眼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他微垂眼皮,密且直的睫毛在燈光下落出陰翳,又在察覺到他的注視后抬起眼。
眸子里的光溫柔繾綣,開口時,連話里的語氣都不自覺帶上無底線的寵溺:
小洲,你怎麼總喜歡買這種花樣古怪的小杯子,還是瓷的,很容易碎啊。對方笑著逗他:你要是喜歡收集,哥哥就給你買個玻璃柜,專門用來放你這些花里胡哨的小杯子,好不好?
和這道嗓音截然不同的清冷聲調打斷這段場景:
許凈洲?魏準皺眉看他,你發什麼呆?
面前人紅著眼睛回神,挪開視線,
你說,他說話有些費勁,為什麼要住我這里。
我住你這里需要原因?魏準這時候早把先前宋淋交代他的那些話丟到腦后,說話別別扭扭:之前的關系還沒結束。
許凈洲扯起嘴角,怎麼,還沒操夠?
說完也不管魏準是什麼反應,起身往臥室里間走去。
他呼吸有些急,腦子里在剛才那幕后便開始混混沌沌像團漿糊,回到臥室里就立馬拉開抽屜,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急躁拉出行李箱。
屋里叮鈴咣當亂響一片,活像是哪只小地鼠在窩里打洞。
魏準起初等了一會兒,
后來見動靜沒有要停的意思,便起身往里屋走。
許凈洲找東西找得相當投入,似乎也很著急,急得額角隱約滲出汗。
魏準看他找了一會兒,問:找什麼呢?
許凈洲在翻找東西的雜亂聲響里吐出一個字:藥。
什麼?魏準沒聽清。
這人也沒再理他。
許凈洲找不到東西,急得耳后和脖頸都開始泛紅,明明已經翻過一遍的地方,他還要堅持不懈的再去翻一遍。
桌上有瓶開過蓋的冰水,他看都不看就擰開,直接往嘴里灌。
魏準皺起眉,上前幾步奪過冰水,零下十幾度的天,你喝冰水?
許凈洲被他奪走瓶子,跟受委屈的小孩一樣,突然淚腺崩壞似的淌起淚來。他也不出聲響,就沉默睜著眼,一動不動盯著正前。
魏準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你怎麼了?
許凈洲依舊只是哭。
魏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欺負人過頭了。
他仔細想,也沒覺得自己哪里說錯做錯,猶豫中把手里的冰水重新遞了回去,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阻止面前人掉淚。
許凈洲接過冰水,猛灌一口。
魏準張了張嘴,剛準備說點什麼。
青年突然扯住他的外套拉鏈,整個人黏上來,他偏頭,眼睫半闔,在尚未緩和的情緒中咬上他的喉結,冰冷的水從唇舌間順著脖頸流出。
先前緊繃而布滿尖刺的氣氛在這瞬被撕破,袒露出情欲和曖昧。
魏準呼吸不受控制急促起來,扣著人的后腰摔上床。
那瓶沒來得及擰蓋的冰水在激烈動作間被打翻在床,浸濕了大片床單,和皮膚相觸時會覺出刺骨的冷,直鉆身體的每個角落。
但魏準沒精力去管這個。
·
與此同時。
周鯨在社區大門口下了車,順著剛才魏準的方向跟過去。
你說說你,自打回國以后換了幾個經紀人?當初說喜歡拍戲的是你,現在就因為魏準,要死要活不去拍戲的也是你。電話那邊的人埋怨他。
周鯨覺得委屈,媽,我回國就是為了他。
周母語氣旋即軟下:新經紀人應該就在最近幾天跟你交接,上崗第一件事就是幫你擦屁股。不過也是他幸運,許凈洲今天居然自己往泥坑里跳。
周鯨沒太聽懂她話里的意思,看見消息框里彈出一個鏈接。
做公眾人物,就要學會圓滑和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