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凈洲低頭去撥弄懷里的花。
妹子給他解釋:我們這是新出的技術,不管多小的花都能刻上。
不止名字,你想刻句子都沒問題,她說得天花亂墜,各種花言巧語慫恿:而且只會刻其中一朵,等你男朋友發現,肯定很驚喜!
許凈洲瞬間心動,這樣嗎。
對!
那我想紋一句話,這人抿唇沉思,再開口時耳根已經通紅。他小聲說:就寫,許凈洲會永遠守在韓晝身邊,此花為證。
第16章 花語
把許凈洲送上高鐵后,
李青站在高鐵站口,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設,最后艱難接通電話。
李經紀人,電話那端的男聲一如既往冷淡不帶感情。
李青苦笑:魏總。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給你打電話應該將近兩個小時前?魏準問:要我告訴你現在幾點麼?
李青:
魏準:你把人送天上了?
李青:
他從來就沒這麼委屈過,心道你們兩位又要坐地鐵又要買花,玩情趣玩這麼嗨,最后還要怪到我一路人頭上??
但委屈歸委屈,李青慫得一聲不敢吭。
他好聲好氣解釋:魏總,片場離地鐵站比較遠,而且小洲還要給你買花,我帶著他跑了很遠才找到花店。
魏準面無表情站地鐵口,被路過的各種人從頭到尾打量,
他不自在轉身,蹙眉,買花?
是啊,小洲非要買花,估計是想給你個驚喜。李青訕笑,魏總,看在小洲這麼用心的份上,能不能體諒他一下?再等等。
我體諒他?
魏準眉間舒開些許,但嘴里吐出的話依舊不饒人:以為買幾支花就能討好我?耽誤這麼長時間,就為了買幾朵狗屁不是的花?
他什麼身份?男人語氣冷淡:一個陪·睡的,玩什麼浪漫。
李青:
再給半小時,魏準抬頭看眼時間,半小時后如果不到,我收一部分資源。
李青都快哭了,那您讓我給小洲打個電話?催催他?
不行,魏準找回主動權,心情頓覺不錯,許凈洲到之前要保持電話接通,等他到了,你才可以掛電話。
李青:
這位數著路過的人頭數,時不時冷不丁蹦出一個報時:
二十分鐘。
李青鬧心鬧到死去活來。
魏準慢吞吞道:十分鐘。
許凈洲發覺兜里手機在抖,茫然掏出來看,
見屏幕上顯示導航已到目的地。
他盯著那個目的地愣了半晌。
小哥哥,你是不是到站了?旁邊姑娘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心軟,提醒他:導航是在提示你,你該下車了。
許凈洲這才回神,捧起花忙不迭起身。
他連忙道謝,又慌里慌張從自動門下車,下車后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魏準隨意亂掃的視線正好落在某人身上。
人到了,他眼神不移盯著青年,語氣里那股子玩弄消失無蹤,變得冷又低沉:我睡夠了送他回去。
李青:
他一天天都在聽什麼虎狼之詞。
掛斷電話后,魏準也沒急著上前捉人。
他懶散靠在電梯邊,看那人跟只迷了路的小鹿似的原地打轉。
有段時間沒見,這人清瘦不少。
穿件奶白色針織套頭毛衣,下邊搭簡簡單單牛仔褲,顯得整個人乖又清純。大抵來得匆忙,也沒顧上收拾自己。
青年頭頂還豎根呆毛。
你好,許凈洲有些著急,跑到一個路人跟前,窘迫問:可以問下出地鐵的站口在哪里嗎?我第一次來這里。
他原本生活的世界里,地鐵站不長這樣。
那個人多留意他幾眼,往后指一個方向,拐角直走到盡頭,有個電梯,坐上去就行,他又補充:你仔細找找,電梯不太容易被發現。
哦好,許凈洲點頭,謝謝。
他順著那人指出的方向望去,
男人穿件黑色大衣,氣質冷而凌厲,正抱臂靠在電梯口看他。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卻仿佛恨不得隔空用繩子把人拴住。又像是知曉獵物遲早會自己鉆進圈套,無聲宣告所有權。
許凈洲向他走近,
魏準盯著他,在距離五六米的時候開了口:你倒是架子不小,還敢甩冷場,不想要資源就開口,我不介意換一個□□。
許凈洲突然停住,站定不動。
魏準皺眉抿唇,說你兩句還不情愿了?
上一班地鐵的人差不多走完,電梯口這時候沒什麼人。
耳邊是其他地鐵入站時的嘈亂雜音,帶起刺骨冷風,吹得人有些站不穩。
魏準有些不耐煩,剛準備再開口。
站在五六米外的青年突然小鳥雀似的撲過來,沖勁猛得他后退兩步!
魏準下意識把人抱住,對這人一驚一乍的舉措很是無語,許凈洲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很有耐心?
許凈洲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牢牢抱住他脖頸,偏過頭。
發亮灼人的鹿眼底透出光,清澈動人。
我想哥哥,哥哥終于來接我了,這人把花獻寶似的舉到他眼前,抿起唇角笑,露出淺淺梨渦,這是小洲送給哥哥的花。
魏準略一愣神,
他跟懷里人對視,將對方眼里的愛意一覽無余。
魏準聽不到其他聲音,又或許是心跳聲太重,掩住了周遭一切聲響。
他在許凈洲眼底看到那束被精心修飾的藍風鈴,碎星似的落在眼底,溫柔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