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該理解哥哥。
公司剛上市,韓父韓母又對哥哥要求嚴格。他們希望哥哥能在半年時間里把公司做到全國五十強以內,在著名企業創始人的名單上看到:
韓晝。
許凈洲咕噥一遍這個名字,勾起唇角笑。
他站起身,無比規矩的坐到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正在辦公的男人。
可能是手里的筆正好沒墨,男人在筆筒里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最后挑出根鋼筆,他右手還抓著鼠標,只能用左手拇指撥開筆蓋,撩起眼皮看向屏幕,
啪
鋼筆筆蓋掉在桌上。
許凈洲怔住神。
察覺到這人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魏準也沒在意,他這邊正在打文檔,旁邊手機突然響起鈴,是宋淋的電話。
魏準隨手按了免提:什麼事?
上次商量過的合作,有一方剛才提到想專門跟你聊聊,我來問下你的意見,如果沒問題就把他聯系方式給你。宋淋直奔主題。
好。魏準騰不出手,示意許凈洲,拿筆記一下,記好給我。
許凈洲點頭,彎下腰,大抵是去茶幾底下找筆了。
宋淋隨口一提:今天周鯨的事算我多嘴,但你包的那個,你打算怎麼辦?他跟姜于生的事你真不打算管?姜于生明顯是要斷他演戲的路。
魏準蹙眉,我在忙,你盡快說下號碼?
魏準你可真夠沒人情味。對方氣得牙根發癢,1847971354,你記得打。
魏準:好。
掛斷電話后,他又專心打文檔,并沒機會去注意許凈洲。
完成手頭工作以后,魏準方才記起電話的事,頭也不抬的喊人:剛才不是讓你記號碼了?把號碼給我。
伴隨他話音落下的是陣踢踏拖鞋的聲音。
魏準聞聲抬頭,正看見許凈洲站在他面前。
這人還沒把睡褲穿上,寬大睡衣一直墜到腿根。許凈洲跳起來坐到書桌上,動作坦率直接,撩起半遮掩住腿根的睡衣下擺,
還殘留歡愛痕跡的腿根內側上留有一串黑色筆墨。
數字歪歪扭扭。
我只找到筆,沒找到紙,又想反正一會還要洗澡,寫在身上最方便。許凈洲輕聲詢問:哥哥現在要打電話?
男人暗沉著眸色,抬起眸注視他。
兩人目光相接。
剛被整理好的文件慘遭某種劇烈運動的波及,被從桌上推下落了滿地。
許凈洲后背被冰冷桌面硌得發疼,他挺直身,清澈發光的眸子如星辰般,眸光卻迷離朦朧,像是沉淪在什麼夢境。
夢境里的人按住他的肩膀,恨不得將他整個人融進身體中。
許凈洲恍惚間想起什麼,在跌宕中抓住桌上的中性筆。
他勾住對方脖頸,在男人沉淪深陷的時候偏頭湊近,迅速又小心的在他脖頸后寫下一個字母。筆的顏色偏巧和刺身顏色極其相近。
魏準后知后覺意識到他的動作,凝神質問:你干什麼?
給哥哥畫了個紋身,許凈洲氣息飄忽,尾音也輕而柔得勾起,像是又有意無意在撩撥,連灼熱呼吸都撲灑的恰到好處:
你紋這個很好看。
·
次日。
李青拎著早餐過來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門。
他盯著滿地狼藉愣了半晌,又退出去看門牌號,確認自己沒有走錯門后方才脫鞋進屋,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小洲?他低聲叫人:魏總?
滿地水痕和半濕床單,將昨晚的曖昧昭然若揭。
李青停在臥房門口,聽見里面人半睡半醒回:青哥。
方便嗎?李青尷尬問:魏總在嗎?方便的話我就進去。
嗯。
許凈洲身上沒力氣,酸痛。
腦袋也昏沉的厲害,他連眼皮都不想抬。
好家伙,我還以為魏總把你忘了。這是半年不開葷,開葷吃半年?察覺到許凈洲的視線,李青訕訕改口:也沒半年那麼夸張。
許凈洲接過他手里早餐,青哥幫忙叫個小時工。
好。
李青看出他不想提,便轉移話題說起正事:姜于生會在整十點公布新劇角色名單,我從其他經紀人那里套出話,主角是周鯨。
許凈洲點了下頭。
這樣行嗎?魏總昨晚沒說幫你一把?李青說:哪怕這事由魏總開口說清楚,效果都不一樣。
他忙。許凈洲喝粥的動作一頓,而且這些就夠了。
分針指向表盤上十的位置。
九點五十。
許凈洲喝完最后一口粥,心情頗佳的瞇了下眼,像是翻肚皮的貓般癱躺在床上打兩個滾,又笑瞇瞇看向李青,
青哥,他一副賣關子的架勢:你猜姜于生會在什麼時候打電話求我?
求你?李青撲哧一聲笑了,小洲,你想什麼呢?就算姜于生怕了,求人幫忙,八成也是求魏準。
許凈洲也沒解釋,萬一呢。
行吧,李青拿他沒辦法,仔細盤算日子:這兩天他在外地取景,據說很忙,八成有幾天功夫不會看手機,就算來找你,也得是一周以后的事。
許凈洲抬頭看了眼表,溫聲道:三分鐘吧。
什麼三分鐘?
李青刷新網頁界面,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預料中的新聞,他沖著身后人擺手示意,說:發出來了,你去看兩眼,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就算這樣,應該也對你那件事沒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