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嶼放在桌子下的手攥了攥，面上卻云淡風輕。

“你和我說這個干什麼，炫耀嗎？”

“我只是想說，我是不是一直以來把我作為兄長對他的關愛混淆了，”沈莫騫說道，“或許……我喜歡的是其他人。”

林嶼聽出他的意思，卻只覺得好笑。

正好服務員端菜上來，林嶼低頭吃菜，也不搭理他。眼角余光瞥見沈莫騫取了一塊厚片茄子，林嶼下意識問：“你不是不喜歡茄子嗎？不喜歡就不要勉強，留著我吃。”

“沒有不喜歡，只是不習慣。”

林嶼撇了下嘴，沒有搭腔。沈莫騫看他不想接話的樣子，喝了口酒，說：“晚上要去我那里嗎？”

沈莫騫話里意思已夠明顯，林嶼挑眉，抱臂倚靠在椅背上：“可以，不過我把丑話說在前頭，我們只談性不談情。”

“……”沈莫騫知道林嶼是故意嗆他，但也沒辦法，“好。”

（15）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林嶼被手機鬧鈴吵醒，睜眼看了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是在沈莫騫家里睡的。

沈莫騫正熟睡，一條手臂橫亙在林嶼腰間壓住，生怕林嶼半夜跑了似的。

林嶼無奈嘖了聲，把沈莫騫的手臂挪開，起身穿衣服。等他換到一半，背后一陣悉悉索索。

沈莫騫：“你醒了，要吃早餐嗎？”

林嶼手一頓，回頭看他：“不了，有點來不及，我直接去公司。”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過去。”

沈莫騫起身從地上扒拉衣服，林嶼看了他一眼：“我自己去就好，要是被人看到會誤會的，你也不想這樣吧？”

沈莫騫裸著上身坐在床上，亂糟糟的頭發讓他看上去有種迷蒙的帥氣。

他垂頭沉默了半會兒，就在林嶼即將走出臥室時，突然說：“林嶼，我們真的要結束嗎？”

“沈莫騫，話可是你說的，”林嶼半側頭看他，“我對你動了感情，我們就結束關系，一切如你所愿。”

“你就當我當時開玩笑的不好嗎？”

“不好，”林嶼背對著沈莫騫，聲音沉悶，“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會當真。”

林嶼走出臥室，隨后房間門開啟又砰地關上。

家里又只剩沈莫騫一人。

……

林嶼到公司的時候正好在電梯里遇見王鳴朝。王鳴朝略有深意地打量林嶼的衣服，道：“你昨晚沒換衣服？怎麼，沒回家啊？去哪兒快活了~”

“沈莫騫那里。”

林嶼干脆利落地回答，倒是讓王鳴朝有些愣住。

“我還以為你們上次在樓下那樣之后不會再見面，沒想到……”王鳴朝說著，眼神落在林嶼身上，“還是說，你只是單純地喜歡這種相處方式？其實我也不是不行，你……”

“王哥，你別開玩笑了。”

“怎麼就開玩笑了，這種東西多一個是一個唄。”

“我拒絕你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原因，”林嶼抬眸，眼神純粹澄澈，“因為我是真的喜歡沈莫騫，而且還喜歡他。”

王鳴朝：“什麼情況，那你干嘛和他鬧得那麼僵——”

林嶼：“我也是人，我也會累，暫時脫離他的身邊，稍微喘口氣吧。”

王鳴朝盯著林嶼看了片刻，重重一嘆氣。

“可惜，實在可惜，你怎麼偏偏看上他了？”

“我也想問，我怎麼偏偏就看上他了。”

（16）

林嶼和沈莫騫陷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偶爾過個夜，偶爾吃個飯，但不再提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林嶼有時候想，要是能一直保持這種奇怪的關系也不是不行。

時光飛逝，已至深秋。

沈莫騫這幾天做夢，總是能夢見林嶼今年生日那次，自己因為沈迢而爽約。想起林嶼當時約自己見面的原因，沈莫騫心里就跟被塞滿了碎布一樣郁悶難受。

他打開app找了正在上映的電影，挑出一部感覺林嶼會感興趣的發過去。

林嶼正在焦頭爛額地改一版設計稿，看到沈莫騫的消息只掃了一眼，懶得回，但很快沈莫騫又發來一條。

【s：[截圖]選了一部你可能會喜歡的電影，一起去看吧】

【s：可以嗎？】

三個字瞬間讓林嶼心軟下來。

林嶼真是唾棄自己這副隨便就會被沈莫騫所左右的德性。他看著這帶著點可憐意味的三個字，想了想回復。

【llyy：好，晚上影院見】

噔噔，沈莫騫秒回，林嶼一看沈莫騫居然回了他一個表情包。沈莫騫居然會用表情包？！林嶼默默把聊天界面截圖發給沈靈屏，搞得沈靈屏發來語音哈哈大笑。

“我這個愚蠢的侄子啊，擱這兒撒嬌賣萌呢！”

林嶼也跟著笑。

把修改好的稿子交上去，林嶼也打算收拾下班，結果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要林嶼加班繼續改幾個細節。這筆單子又比較重要，林嶼不得不留下來加班，心里惦記著和沈莫騫的事兒，林嶼給他發了微信。

【llyy：抱歉，臨時要加班，看不了電影了】

差不多過了十來分鐘后沈莫騫才回復，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s：好】

林嶼不知道這個“好”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一旦忙起來也顧不上其他事了。直到夜里十點多，林嶼總算把再次修改好的畫稿發郵件給甲方，拖著疲憊的身體坐電梯下樓時，餓意席卷而來。

“不知道沈莫騫現在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