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朝身邊一看,頓時兩眼一黑。
這人到底什麼理解能力啊?暗示他別撞衫,結果從頭撞到腳,把臉捂上,可以直接把他倆拖去玩連連看。
同學果然疑惑:“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秦昱一把攬住余星的肩膀,笑道:“同班好幾年,相熟不是很正常?”
室友不服:“我還跟你同居好幾年呢,怎麼沒見你跟我穿情侶衫?”
秦昱借著話音,手直接滑到余星的腰上,摟著他與室友笑罵:“你都說是情侶衫了,那能隨便穿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半真半假,余星以為他只是在跟同學開玩笑。
話是沒當真的,但搭在腰間的掌心溫度很高,隔著衣服都要把他的臉燙紅了。
余星不自在地將對方的手撥開,鉆進廚房去幫忙。
秦昱不再跟室友插科打諢,新奇地跟在他后面,問道:“你還會做飯?”
余星覺得好笑:“這有什麼難的?”
他在家的時候喜歡研究菜譜,廚藝還算不錯。
秦昱莫名涌起一陣自豪感,這人怎麼什麼都會,自己也太有眼光了吧!
秦昱從墻上摘下一只圍裙走過去,站在余星身后,幫他套在脖子上,系后面的系帶。
余星切菜的動作一頓,身后的人貼得也太近了,系個帶子這麼久,呼吸全灑他脖子上。
余星:“好了嗎?”
“好了。”秦昱沒事人似的,還把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戳,“接著切呀。”
余星:“……你站遠點。”
秦昱偏頭看他:“我妨礙到你嗎?你的耳朵好紅。”
余星艱難開口:“廚房熱,你先出去。”
“為什麼趕我走?”秦昱故意去捏他耳垂,“是害羞了嗎?”
余星:“……”
他拎著菜刀轉身:“你發什麼神經?”
轉過臉來的時候,秦昱才發現對方的臉頰也是一片滾燙的紅暈,被白色毛衣映襯得如同一只發怒的兔子。
秦昱忍不住笑,揉亂他的頭發,退出門外去:“好了好了,不逗你。”
6
在廚房忙完一陣,余星洗了洗手,摘掉圍裙,走了出來。
庭院里站著幾人在擺燒烤架,秦昱也在,朝他招招手。
余星走過去,發現秦昱同寢室的幾個男生正在抽煙,看到他出來,那幾人頓時挑了挑眉,笑得曖昧。
“哎呦,咱們兒媳婦來了。”一人說笑著,上前勾住余星的肩膀,自來熟地遞了根煙給他點上。
余星不會抽煙,被這幾人的話搞得莫名其妙。
還未發問,秦昱皺著眉走過來,“啪”的一聲拍掉攬在余星身上的手,懟他室友道:“少占爸爸便宜。”
室友夸張地捧著手大叫:“碰一下都不行?小白眼狼,有了媳婦兒忘了爹。”
余星:“……”
“別搭理他們。”秦昱笑罵了室友一聲,拉過余星的手往樓上的陽臺走。
男生的手掌干燥溫暖,余星被牽出一手心汗。
他隱約聽明白了,秦昱的室友大概是誤會了他們的關系。
“我……”余星剛要開口解釋,秦昱打開了通往陽臺的推拉門,沁涼的風拂面而來,吹散了卡在喉嚨里的話。
同學們都集中在樓下玩游戲,三樓的陽臺藏在主臥里,房門一關,樓下的笑鬧聲盡數遠去,留出一方靜謐的空間。
秦昱從余星的手中接過那支點燃的煙來,問:“不抽麼?”
余星輕輕“嗯”了一聲:“不會。”
方才被同學塞進嘴里的時候,煙嘴處有一點小小的濡濕,就見秦昱盯著那片洇濕的痕跡看了兩眼,隨即夾起煙放入口中,輕輕吸了一口。
余星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露天的陽臺突然變得逼仄,他眼睜睜看著秦昱慢慢吐出那口煙,偏頭朝他看過來,彎著眼睛,露出與前幾天晚上如出一轍的嫵媚笑容。
余星想不通為何會在這個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生身上,聯想到“嫵媚”二字,但這款笑容一出來,他下意識感覺不妙。
果然,下一秒秦昱便開口道:“余星,你是不是喜歡我?”
余星瞠目:“啊……我……”他結巴半天,才把舌頭捋直,撓了撓頭發,支吾道,“這是什麼另類的催賬方式嗎?欠你的錢我快湊夠了,過幾天就能還你。”
“什麼錢?”秦昱皺眉想了想,沒想起來,但并不妨礙他繼續發揮。前幾天買衣服的時候,余星就暗示過讓他聚會這天表白,眼下天時地利,豈能錯失良機?
秦昱往前又湊近一步,垂眼看著對方亂顫的眼睫毛,沉聲道:“不行,我現在就要,還不上的話,就把自己賠給我。”
“啊?”余星抬起眼,對上他的目光,有些無奈,“你在發什麼神經?甜品店下周給我結算工資,結完我就直接轉給你。”
秦昱愣了愣:“你真欠我錢?”
“是啊。”余星點點頭,有點心虛,小聲說,“我不一直在還你利息嗎?”
秦昱:“什麼利息?”一記悶雷劈中天靈蓋,他恍然道:“你送我禮物,給我帶飯,都是為了還利息?”
余星尷尬地撓頭發,干巴巴笑:“哈哈,被你發現了。”
秦昱呆住,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敢情這段日子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真完蛋。
他也想跟余星一起撓頭發了。
7
秦昱蹲在陽臺上,手里夾著從余星那兒搶來的“撩人道具”,悶頭抽煙。
尷尬,簡直沒臉見人。
他想不通,是余星先來獻殷勤的,是余星主動招惹他的,本來他們根本就不熟,自己無憂無慮一直男,從未被情情愛愛迷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