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晏懷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但它不用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除了那只將它喚醒的S雌之外,不會有任何人。
從知道這是一只S雌之后,晏懷就再沒升起過反抗的念頭,它甚至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
來自精神上的折磨和對死亡的畏懼時刻折磨著它,讓它在短時間內虛弱不堪。
生平第一次,它體會到了何為恐懼。
君伶的步伐很慢,也很輕,但是聽到動靜的晏懷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打顫。
那只雌蟲在它面前停住了。
晏懷哆哆嗦嗦地抖成一團,它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草垛里,下意識地低喃著:“你不能傷害我……你不能……”
君伶沒什麼情緒的低低嗤笑了一聲。
笑聲在小小的囚室回蕩開來,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他回來了。”君伶凝視著這只懦弱又狼狽的雄蟲,又低聲重復了一遍:“他已經回到我身邊了。”
“這不可能!”
晏懷即便虛弱至極,可它還是不受控制地低吼出聲。這怎麼可能?他的第二精神體明明已經消失不見了,怎麼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出現?
如果……如果第二精神體重新回來了,那麼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晏懷勉力抬起頭,試圖從君伶的臉上看出一絲異樣,但那只雌蟲俊美的面容全都掩在黑暗中,它什麼都看不見。
“不可能,你一定在騙我……”它窺視著君伶的面容,小心翼翼地與他商議道:“只要你不要傷害我,我會讓你見到他的,你不是很想見他嗎?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會讓他出現的……”
要不是君伶扯著它的領子,凄楚又痛苦的哭嚎著讓他把晏池還給他,它也不會想到自己身體里還有這樣一重可以牽制他的籌碼。
只要君伶還惦記著第二精神體,它就不會受到任何身體上的折磨,畢竟君伶還指望著第二精神體用這具身體再次蘇醒過來呢。
君伶的臉隱在黑暗中,如果晏懷能夠看清他的目光,一定不敢再用這樣的話來欺騙他。
但它看不到君伶眼中的陰鷙,所以依舊毫無所覺地談著條件。
在蕭晏池消失的那段時間中,他沒有放棄過任何希望,就連晏懷都是他的目標之一。
晏懷身體上還有他半身的碎片,說不定蕭晏池能夠借助著這些聯系再次在他身上醒來呢。
所以他強行將虛弱等死的晏懷重新喚醒,只用S雌的威壓折磨它,同時卻又供給它最好的食物和營養。
在他眼中,這不是一只雄蟲,僅僅是一個帶著蕭晏池重生希望的身軀。
但是現在,它沒有用了。
君伶從上衣的領口中抽出來了一雙手套,純黑的手套套在修長白皙的手指上,腕口處一黑一白的對比更顯的他的動作妖異而優雅。
他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雄蟲,而是用戴著手套的手握住了晏懷的手腕。
晏懷微微一頓,壓下心底的懼意,勉強揚起了笑臉。他跟第二精神體共用一具身體,第二精神體能讓君伶愛上他,自己說不定也能做到。
它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溫柔一些,可這幅表情在它臉上停留不過一秒鐘,凄厲尖銳地哀嚎就刺破了佯裝的平靜。
尾指傳來的劇痛讓它想要在地上打滾,但是整只手又被君伶死死的攥在手里,它無論怎麼用力都不能掙脫分毫。
先是尾指,然后是無名指。
五根手指的骨節被一一捏碎,晏懷已經被劇痛折磨的快要昏過去了,它臉色慘白,整個身體都在因為疼痛而抽搐。
君伶有些無趣的收回了手。
他此舉并不是為了折磨它,他只是想讓晏懷知道,它的依仗消失了,他是真的不在意這具身體了。
他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地看著匍匐在他腳下的雄蟲,低聲道:“我不想再讓過去的事情打擾我和他未來的生活,最好的辦法就是干脆利落的殺了你,然后徹底跟過去的事情告別。”
“但是怎麼辦呢……我一想到就是因為你,才讓我和他錯過了八年,我就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晏懷本來都快要昏過去了,但它又被君伶這句話中透出的恨與怨驚住,手指上的疼痛似乎都淡了,它渾身發冷,直覺君伶不會輕易放過他。
“你不是不想死嗎?那我就留你一命。”君伶冷笑一聲,怨毒地視線就像針一樣扎在晏懷的身上。
“我會毀了你的精神力,讓你變成一只沒有精神力的雄蟲。而你的后半輩子……就永遠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像晏貍一樣做雌蟲的取精器吧。”
話音剛落,君伶已經轉身離開,并重新關上了牢門。
將一只沒有精神力的雄蟲放到雌蟲堆里意味著什麼?
等晏懷想明白君伶話語中隱含的惡意之后,它開始瘋狂地搖晃著牢門求救。
“不!不!不!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要!我不要!”驚懼與凄惶混雜的哭聲響徹整個地下囚室,但任憑它如何哭叫哀求,都不會有人再回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