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經受的一切,毫不留情的施加在了同族的身上,甚至比他的改造者更狠。
他的改造者之所以會被殺掉,就是因為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為了監察雌蟲的反應和狀態,保留了他的神智。
西里爾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他占領的第一顆流浪星球,就是流浪十三星。
而他看中的,則是位于十三星上的奴隸改造所,也就是當初那群矮人們差點被送進去消除神智的地方。
他將兩方實驗室合并,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專門用來改造雌蟲的研究所。
沒有人比他這個親身經歷了一切的蟲更明白改造的流程。
他不僅將那批雌蟲改造成了如他一般的機械戰士,更是直接抹去那些雌蟲的意識,徹底將它們變成了只供奴役的戰士。
這批雌蟲與西里爾不同。
當初西里爾被晏序賣給第二任改造者時,他已經傷痕累累,失去了太多組織與器官。但是他從亞馬遜手中買來的這批雌蟲,仍舊保持著雌蟲的身軀,只是失去了鱗甲。
西里爾用另一種金屬代替了它們的鱗甲,將它們改造成了一種新的生物,雖不及正常雌蟲強大,但它們絕對忠誠。
因為它們大腦中的控制器直接鏈接著西里爾的身體,只有他能控制這批雌蟲。
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依仗。
他從未憐憫過自己的同族。
甚至在看到那群被徹底抹掉意識,只能乖順的聽從他的安排,跟機器人一模一樣的雌蟲時,心底會生出一抹畸形的滿足欲。
起碼他還保留著自己的意識,但是這群雌蟲卻只能做他的武器,只有同族比他更慘,他才能短暫的忘卻自己遭受的折磨。
但是蕭晏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原本凄慘的雌蟲竟然獲得了新生,它們重新長出了鱗甲,變成了完整的雌蟲。
在這一瞬間,西里爾甚至對蕭晏池產生了恨意。
恨他為什麼要出現,又恨他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不僅僅是因為君伶的存在,而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即便他有能力殺了蕭晏池,也無力改變眼前的這一切。
…………
對于其他星球上的居民來說,不過是經歷了一個與往年沒什麼不同的冬日。
但是對于流浪星系上的眾人而言,這個冬天卻比往年更折磨。
另外兩位星主統御下的子民開始了大范圍的暴動。
參與這場暴動的不僅有活不下去的賤民,還有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平民。
賤民不逃就會餓死,平民反叛則有可能活的更好。
西里爾甚至沒有花費什麼兵力,就讓另外兩位星主的勢力從內部被擊潰。
短短一個冬天,流浪星系上的勢力分布就發生了巨變。
而今天,則是三位星主頭一回坐在一起心平氣和談判的日子。
而這也是那兩位星主第一次看見傳說中以一己之力改變西里爾勢力版圖的藥師。
眼前的藥師十分年輕,容貌更是俊美的驚人。
就算是最精美的人造人也無法擁有一張能與他媲美的容貌。
那兩位星主甚至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時恍惚了一下。
但是這種被驚艷到的意亂卻在下一刻被一股冰冷的殺意壓制,鮑威爾和文森同時抬頭看向藥師身后的男人。
如果說藥師是一塊疏冷又矜貴的溫玉,那麼此時盯著他們的男人就是寒光凜冽,讓人不敢直視的彎刀。
死亡的威脅離他們如此之近,森冷的殺意猶如實質般懸在他們頭頂。
鮑威爾最先忍受不住,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向他們。
圓廳之□□有五人,西里爾斜倚著窗戶,大半個身體藏在陰影中。
蕭晏池則坐在座首的沙發上,旁邊是筆直站著的君伶。
而那兩位星主則坐在蕭晏池身前長桌的右側。
能孤身在流浪星系中站穩腳跟的,不是有著絕對實力的,就是能夠看清事實精準把握自己定位的。
在西里爾占據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另外兩位星主完全沒有抗衡之力,如果他們負隅頑抗,那麼最終的下場可能就是被人端了老巢之后還保不住命。
所以在局勢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他們選擇前來談判。
這場談判并沒有什麼硝煙味。
因為他們對于領土的認知與其他種族不同。
在別的星球上,誓死抵御外部勢力大多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任何一個有靈智的種族都對自己的星球有很強的歸屬感,他們戰斗的力量來自保家衛國的決心。
但是流浪星系不同,這里是由十八顆邊緣星組成的星系,上面有著數不清的人口和各種混血種族。這里可以是任何人的居住地,卻永遠不會成為他們的家園。
地盤劃分天天在變,各個組織的領頭人也在如流水一樣的換。
文森是個外貌儒雅的中年混種人,此次見面談判也是由他率先提出并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