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晏序成功了, 依著他那瘋魔的性子, 有很大概率會順著晏懷的身體摸到蕭晏池這里。
到時候晏序的勢力已經徹底成了氣候,那時再解決, 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了。晏序的事情, 早晚都是個麻煩。
君伶也想到了這一點,從聊到羅德實驗室開始, 他就已經開始思索用最小的代價解決晏序的可能。他手里握著纖薄的短刀,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刀鋒在手掌輕蹭。
其實他的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一個讓蕭晏池置身事外, 只需要他去冒險的計劃。
他曾對蕭晏池說過,自己在軍中測驗雄蟲精神力控制的時候, 抵擋住了所有雄蟲的操控。但當初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并沒有暴露這一點, 而是裝作與周圍的雌蟲一樣受到了控制。
所以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 伺機暗殺晏序。
晏序再怎麼強大,也不過是個身體孱弱的雄蟲, 就算他惜命身邊不離守衛, 但也并非毫無漏洞。只要能等到合適的時機, 憑他的本事,殺死晏序并不算太難。
蟲族的星球上除了奴隸之外沒有異族, 而所有的奴隸都受制于枷環, 其根本原因還是為了保護雄蟲的安危。因為雌蟲無法傷害雄蟲, 所以它們所需要防衛的就只有無法用精神力控制的異族了。
但他自己即是監察范圍之外的雌蟲, 又可以免疫雄蟲的精神控制, 如果要暗殺,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
只不過,要冒很大的風險。
他正在腦海中推演計劃的可行性,卻不防手中的短刀被一只手拿了過去。
不用抬頭他都知道來人是誰,能讓他的身體習慣對方的親近,并且在接近他時讓他毫無防備的,只有那一個人。
蕭晏池將刀推回刀鞘里,淡聲道:“也不怕傷到自己。”
君伶抬起頭來,就看見蕭晏池略帶深意的眸光。
一時之間,他竟摸不準蕭晏池是不是看透了他內心的想法。
那句話也不知是在說他手里的刀,還是在說他腦海中還未成型的計劃。
蕭晏池收了君伶的刀,然后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兩個簡單的動作下來,君伶腦海中的計劃頃刻間就消散了。
他不想瞞著他,更不想讓他生氣。
所以這件事還需要重頭商議。
蕭晏池坐在君伶身邊,順手將他的一縷銀發卷在指尖繞玩,目光卻看向西里爾,“藍庭的事情我們不會插手,但是解決晏序這件事上,我們的目標暫且一致,你可以說說你的計劃,我們也好配合。”
西里爾并沒有順著蕭晏池的話繼續往下說,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不是【晏池】,那你是誰?跟晏序又有什麼關系?”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那只雄蟲就夠了,至于剩下的,并不重要。”
他們要留在流浪星系,勢必要和西里爾保持長久的合作關系,他身上與雄蟲違和的地方太多,委實沒必要刻意隱瞞。
至于剩下的,對西里爾來說確實不怎麼重要,他只需要確定蕭晏池不是那只雄蟲就夠了。
“呵。”西里爾沒什麼情緒的低嗤一聲,道:“晏序那里時間倒還算充裕,他只有一次機會,一定不會貿然開始手術,那具肉胎起碼要養幾年才能長到適合移植的時候。
”
“晏貍是個傻子,不過是晏序圈養的生殖機器,我一開始就沒將他放在心上。倒是那個新生的A級雄子,我還以為它會是我擊垮晏家的主要目標,沒想到,這竟然也是個棋子。”
晏家樹敵眾多,晏序又垂垂老矣,所有想瓜分晏家的人一定會將目標放在下一任繼承人上面。怪不得一向低調的晏序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又弄出來個繼承人,他的目標應該就是誤導那些盯著晏家的人。
想讓它們如同西里爾一般,將主要針對目標放在晏笛,也就是那個新生的小雄子身上。
而他卻可以借此實施自己真正的計劃。
“你會被他誤導,別的人自然也會被他誤導。既然藍庭都知道要找人聯盟,你當然也可以。”蕭晏池伸出手指輕輕敲了下木質桌面,等到西里爾抬頭看向他時,他才說道:“比如,我們也可以和藍庭合作。”
“你瘋了?還是你在開玩笑?”西里爾十分驚訝。
正當他以為蕭晏池只是在逗他的時候,卻聽君伶道:“沒錯,如果要借刀殺人打擊晏序的力量,藍庭是最好的選擇。”
西里爾要是能皺眉,估計這會眉頭已經擰成疙瘩了,他略帶焦躁地說:“行了行了,知道你們情意相通,但能體諒下我這個外人嗎?能不能跟我講一講為什麼要選藍庭?他不是晏序的合作伙伴嗎?”
“他們的合作以利益為主,當然也會因為利益產生間隙。”蕭晏池淡淡解釋道:“藍庭之所以選擇晏序,是因為晏序是諸多氏族中實力最強的。而晏序之所以答應藍庭,是因為藍庭是雄蟲里面最強的。
”
一山不容二虎,況且他們所圖謀的還是同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