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下巴蹭了蹭蕭晏池的發心,道:“如果是我的話,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會忘記我自己愛的人。”
蕭晏池輕笑一聲,在他懷里轉了個身,面對面道:“感情本來就是很復雜的東西,沒法一言以蔽之。但是……”他拖長了語調,慢悠悠道:“你的感情,確實是這世間珍貴的頭一份。”
他后退一步,在離君伶一步遠的地方單膝跪了下去。
價值連城的空間戒指沒有任何裝飾,就這樣被他簡單的捏在指尖。
“您……您這是做什麼?”
君伶無措的站在那里,一動不敢動,太過震驚的他微微張著嘴,眼睛瞪得溜圓。
“那麼,能否給我一個機會,將這世間最珍貴的感情套牢在指尖呢?”蕭晏池眼中噙著淡淡的笑意,無比溫柔的仰望著快要僵化的君伶。
“您怎麼能向我下跪……”君伶還沒回神,話說的磕磕巴巴的,動作也是條件反射一樣想要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別動。”蕭晏池阻止了他的動作,道:“這種情況你只需要說三個字就好了。”
君伶整個人傻掉,聽他說別動,就只會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聽答案只有三個字,下意識道:“我愛您!”
蕭晏池被他的話逗笑,輕咳一聲之后又道:“不對,應該是……我愿意。”
“愿意什麼?”君伶此時已經失掉了反應能力,只會瞪著眼睛無措又慌張地看著蕭晏池。
“愿意嫁給我啊。”蕭晏池笑看著他,眼神柔和無比,“愿意留在我身邊,愿意生育我們共同的血脈,愿意和我永不分離。”
“雖然求婚求的有點倉促,但我覺得人生不應該有那麼多的計劃之中。
每一個想說我愛你的瞬間,都是最適合的求婚時刻,愛情也許沒有定義,但是婚姻有。”
蕭晏池伸手拉過君伶的左手,將戒指輕輕推向他的無名指。
“君伶,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婚姻的意義,可是遇見你之后,我就只想和你共度余生。”他溫柔的執起君伶的手,在戒指上落下一吻,“對我而言,婚姻就是我所能給你的,愛情最好的歸宿。”
君伶漸漸回過神來,他驚惶又顫抖的眸光隨著對方的話語一點一點沉寂了下去,深海一樣的藍眼睛里此時像是盛著無盡的深淵,幽暗的可怕。
溫順和依戀是他的皮,偏執和占有是他皮囊下深藏的骨。
皮被話語戳破,沉到發黑的骨骼就開始顯露。
他像是在看著自己的愛人,又像是在用眸光緊盯著自己的獵物。濃重的占有像是從心底刺破枷鎖沖出的鐵鏈,目光化作了實質,一重又一重的纏繞在蕭晏池的身上。
但你要是穿過這些黑暗,就能擁抱到他內心最深處,那抹仿佛風中燭火般顫抖著的不安。
“我把我的愛情交到你的手上了。”蕭晏池抬頭望他,“你愿意握住它嗎?”
“……我愿意。”君伶的聲音嘶啞,眸光幽暗到令人心驚。
蕭晏池懂他,懂他的直白與克制,懂他的不安與畏懼,懂他心里翻涌的欲望,也懂他深藏著的不敢讓人知道的偏執。
所以他親昵而又溫柔地擁抱了君伶。
給這個敏感又脆弱的雌蟲,束上了屬于自己的枷環。
君伶的心就像是流浪的野獸,他敏感又脆弱,將自己暗色的欲望全部藏在深處。
蕭晏池流露表面的溫柔難以馴化他內心的焦躁與不安,他借著他的溫柔不斷地靠近,卻又畏懼他的愛意也來源于憐憫。
他渴望著對方的主動,甚至期盼著自己被束縛。
家養的寵物總是討厭束縛,可是他不同,他盼望著對方手里能有根拽著他的線,哪怕是細細的一絲。
這樣,只要對方輕輕一拽,他就知道對方不愿意讓他走,他就能安安心心地順著力道趴在他身邊。
可蕭晏池總是那樣溫情脈脈,不呵斥,不發怒,冷冷清清,溫溫柔柔,像在乎,又像不在乎。他抓在手里,就像攏住了一團隨時會散的云。
可直到蕭晏池將戒指戴在他的手上,他才徹底懂了那朵云究竟有多溫柔。
他沒有用繩子拴住流浪的野獸,而是一直抱著他,將他放在了完全平等的另一端,給了他一把家門鑰匙,然后對他說:“你也是另一個主人。”
不用害怕有一天會被驅逐,不用害怕表露陰暗面就會被拋棄,因為我們平等,且會共度余生。
作者有話說:
等我收藏破3000的時候,我高低再日一個萬!
92 奴隸(上)
飛行器內艙的溫度調節的剛剛好, 外面風聲漸起,內里卻是一片春意。
狹小的床榻上尚有濡濕的潮意,雌蟲高大勁痩身軀微微蜷縮, 和蕭晏池額頭相抵, 睡意正濃。
外面的光星從地平線慢慢暈開, 天光一點一點放亮,透過飛行器的頂窗緩緩爬到蕭晏池臉上。他下意識的偏了偏頭, 想要避開這光線, 可他細微的動作驚動了君伶。
他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噙著情意與水霧的藍眼睛美的不可思議,宛如幽深的大海中暈開了一片日光, 一眼就足以令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