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這一說,蕭晏池才將眼前的女人與剛才拍賣會上擁有空間戒指的狩獵者聯系到一起。
“是巫師族的詛咒。”見蕭晏池像是真的有點本事,女人怕耽誤孩子的病情,于是將一切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我在懷有身孕的時候中了巫師族的詛咒,我的力量足以將詛咒擋在體外,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卻沒有自保能力,等他生下來就開始緩慢石化,我一路求醫問藥,走到今日已經無計可施。”
詛咒?
既然是詛咒,那麼一定會有一個承受點。
蕭晏池道:“孩子的身體是從哪里開始石化的?”
“右腳。”女人對此倒是十分肯定。
飛行器中溫度偏低,蕭晏池并沒有解開裹著孩子的襁褓,只是將孩子的右腳露了出來。他輕輕一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劃過一道一閃而過的金光。
此時再看孩子的右腳,便能看見那右腳腳心有一個奇怪的宛如逗號一樣的標志。
而那個符號正源源不斷地散發著死氣,正是這種死氣一刻不停的侵蝕著孩子稚嫩的身體。這種死氣與靈力有異曲同工之處,尋常的力量與它們之間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女人費勁心思找的那些天材地寶,就像是威力巨大的炮火,但是人又怎麼可能用炮灰擊碎陽光呢?
它們能量本源不同,那些藥物根本觸碰不到這種死氣,又何談治愈?
蕭晏池的掌心覆著一層靈力,而就是這種靈力,使得他可以觸碰到那個扎根在嬰兒腳心的逗號。在他剛剛觸碰到時,嬰兒卻像是被炮烙一樣,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但是由于它身體實在太弱,聲音雖然尖細,卻也十分微弱。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不停地抽動,忍不住想要阻止,可是她也很明白,如果眼前的人沒有辦法救他,那麼她的孩子很可能撐不到下一個星球。況且,她在拍賣會上暴露空間戒指的消息很快會傳出去,下一波追殺很快又會到了,也許她連再次求醫的機會都不再有。
蕭晏池一手隔著襁褓護住了孩子的心脈,另一只手從孩子的腳底緩慢地將那個黑氣縈繞的逗號扯了出來。
黑氣上有著數不盡的細絲,即便印在腳心的逗號被拉了出來,可是它與孩子的腳心之間卻有著無數細密的絲線,這絲線越拉扯,孩子的哭聲就越微弱。即便有靈力護著心脈,可心跳還是慢慢地弱了下去。
這樣下去不行,他自胎兒時就跟這團黑氣緊密相連,二者之間羈絆太深,如果一直拉扯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蕭晏池只得用力收手,將那團黑氣掐斷在自己手中。
那團泛著濃郁死亡氣息的黑氣一旦沒有了寄生的活物,就像是斷了頭的泥鰍一樣在他手中不停的蠕動,要不是他的手中有靈力包裹,相比這個詛咒下一秒就會鉆進他的皮膚里。
自從黑氣被掐斷,嬰兒的哭聲漸漸停了,而他的心跳也逐漸恢復到那開始那種似有似無的微弱。
被遺忘已久的阿大從蕭晏池的衣袖中爬了出來,在他握拳的手外不停的爬動,就連觸須都在焦急的揮舞。
蕭晏池似有所感地將它放進靈力包裹的手掌中,就看阿大揮動著小小的翅膀,在他掌心中吃的不亦樂乎。
看來,一切具有靈體的能力都可以化作金圣甲蟲的大補之物。
蕭晏池倒沒有擔心這種靈氣會不會對阿大有害,畢竟這個種族全族的智商都在它們的首領腦袋里,這種劇毒之蟲要真是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把自己毒死了,那麼它們大概率早都被自己蠢滅族了。
掐斷了詛咒之源,剩下的就需要慢慢養了。
如果在斯爾蘭特,蕭晏池還能做藥浴給嬰兒浸泡祛毒,但是在流浪第九星上,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目前這些。
他將嬰兒的小腳溫柔地塞回襁褓中,而后對女人說道:“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他的病已經不會再惡化了,但是已經病變的部分我沒有合適的藥,如果你愿意等,過段時間我們可以再交易。”
女人將他的動作都看在眼里,眼神因為他貼心的動作而溫柔了一瞬,聽見這意外之喜更是急切道:“真的?詛咒不會再惡化了?”
“你可以留意一下他胸腹處的斑紋會不會蔓延。詛咒之源已經去掉了,剩下的就是他的半張臉和身軀上已經被詛咒侵染的地方,那種藥我目前還沒有。”
女人將孩子細心地裹好,然后將他重新抱在懷里。
沉默幾瞬后,她從懷里拿出了那枚空間戒指,遞給了蕭晏池,“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那枚戒指看上去有點樸素,一枚簡單的銀環,中間鑲嵌著的紅色石頭宛如一塊蒙塵的小鉆石。
蕭晏池并未拒絕,即便他幫這個女人的初衷并不是為了這枚戒指,但如果這是正常的交易,那他也不至于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