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得到指令, 所以小甲蟲并沒有主動行動, 只是焦躁難耐的一直在他手上爬來爬去, 透明發光的觸須還在拼命晃動。
能量涌動在地底深處,透過相連的感知,他看到地底那些原本宛如石塊一樣沉睡的黑色甲蟲此刻像是被喚醒了一樣,焦灼的抖動著額上的觸須。仿佛只要它們的首領一個指令,就會立馬潛入地底深處。
蕭晏池伸手攔住了君伶,下意識將他擋在自己身后。
從甲蟲傳來的情緒來看,地底下的股異樣的能量對它們并沒有危險,反而在引誘著它們靠近。小甲蟲感受到蕭晏池有默許的意思,當即振翅一飛,撲扇著透明的翅膀飛向了甲蟲大軍的潛伏地。
只見它身子一縮,整只蟲已經縮進了泥土中不見了蹤影。
因為主仆契約的關系,只要他想,就可以與小甲蟲五感相通。
所以那只甲蟲此時所看到的東西,也全都出現在了蕭晏池的眼中。在透明甲蟲的帶領下,甲蟲大軍越來越深入。不知是否因為甲蟲們視覺特殊的緣故,原本暗無天日的地底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幽幽的綠光,厚重硬實的土地在它們的利齒和前爪下仿佛水一樣一碰就散。
蕭晏池的視線隨著它們挖出的大洞一直往下延伸,終于,地底深處那個讓他感到能量波動的物質出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黑洞內閃爍著幽暗詭秘的光,它既不會吞噬周圍的土壤,也沒有像周圍擴張,而是像一個赫然出現的幽深大口一樣在地底靜靜的潛伏著。
而下一瞬,更讓蕭晏池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黑洞之中的幽光閃了幾瞬,頃刻之間那黑洞仿佛被按下什麼開關一樣,黑壓壓的蟲潮從里面一窩蜂的涌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甲蟲與透明甲蟲身后的蟲潮彼此對沖,開始了一場無聲的廝殺。
透明甲蟲并未對眼前的一幕表現出任何的慌張,它仍舊高揚著觸角,死死的盯著黑洞的深處。
黑洞深處持續不斷的涌出蟲潮,兩方相對之后密集的程度讓蕭晏池只能看見一片涌動的黑。無聲的黑浪此起彼伏,對沖的黑線沒有往任意一方偏移,這只能說明雙方實力相當,戰局一直在焦灼。
直到,黑洞中的蟲潮分開了一條微不可查的細線,那條細線的盡頭是另一只透明的甲蟲。
直到兩方陣營的首領相遇,這場戰爭才算剛剛拉開了序幕。
另一只透明甲蟲明顯比蕭晏池這只大上一圈,可是它不僅沒有畏懼,蕭晏池甚至能夠感受到它激昂至極的戰意。
兩方的黑殼甲蟲都避開了它們所在之地,它們并沒有一上來就沖到一起,而是先振翅而鳴,發出一種極其刺耳的聲音,像是在對對方示威。
聲音一停,兩只透明甲蟲瞬間沖抱在一起,開始撕咬鳴叫,它們尖利的牙齒能夠輕而易舉的洞穿對方的鎧甲,那只更大一點的甲蟲力量雖強,但是靈活性卻遠不如它,幾番纏斗之后,終是扭頭不及,被咬掉了小半個頭。
它瞪了瞪腿,終于不動了。
對方首領一死,雙方戰爭瞬間停止。
小甲蟲這方的大軍開始有序的撤退,而黑洞中涌出的蟲潮也開始乖順的跟著大軍向地表撤退。它們是世界上最溫順的戰俘,首領一死,便沒有片刻停頓的歸入了敵方的陣營。
小甲蟲心滿意足地在手下敗將的身體旁繞了一圈,而后將它的尸體拖在身后,得意洋洋地爬上了地面。它還特意將自己的戰利品擺到蕭晏池面前,發出嘶嘶的鳴叫聲。
蕭晏池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它的后背,心里卻起了一個讓他有點興奮的念頭。
在靈力不足的情況下建立傳送陣,無疑要耗費巨大的時間和精力,可眼前這一幕卻讓他起了別的念頭。另一波的甲蟲不像是貿然從地底冒出來的,更像是從這個巨大的深坑中爬出來的,那麼這個深坑的另一端,又通向哪里?
他看向君伶,將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而后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忽然出現的這批甲蟲,會不會是另一顆星球上的?”
君伶微一蹙眉,道:“有可能,這種甲蟲領地意識極強,從來沒有一顆星球上出現過兩撥金圣甲蟲的現象。”
“如果它們真的有在空間之間開辟通道的能力,那麼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借助這個通道去往另一顆星球?”蕭晏池難得有點激動,如果設想成立,那麼完全可以省去建立傳送陣這個費時費力的功夫。
“如果您想試試的話,我可以去試……”
蕭晏池擺了擺手,道:“我先問問它。”
小甲蟲仍在對著蕭晏池揚觸角,絲毫沒有被盯上的自覺。
他們的溝通更像是意識的交流,并不存在某種共通的語言,但卻可以領會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