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繁復的圖紋從他的腳踝蔓延至脖頸,細細的金線遍布身軀,將他整個人都顯得圣潔又尊貴。整副身軀都像是神界的工匠精心雕琢而出,因為凡間不會有這般偉岸又迷人的人像。
他有著與晏懷類似卻又更加精致俊朗的面容,一雙悲憫又清澈的雙眸低垂著看向怔在床邊的君伶。
那雙眼眸中透露出來的溫和與儒雅狠狠的擊中了君伶的心臟。
是了,就是這雙眼睛。
只有它才是真正配得起那副容貌的眼眸,晏懷那雙人人稱贊的眼睛與之一比,簡直是在玷污這張面孔。
金色的人像從半空中俯身,輕之又輕的握住了君伶的手臂,將他拉到了自己懷中。
君伶瞪大了眼,只知道傻傻的感受著手腕上那溫柔的力道。
蕭晏池的魂體就是他的本相,恢復本來面目的他比君伶高大半個頭,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角度注視著懷中那個讓他心頭酸軟的雌蟲。他的眼眸中透露著無限溫柔,輕輕的掃過君伶的眼眸,掃過他如同刀鋒般銳利的面容,最后停留在他面上唯一一個柔軟的地方……
他的手輕拂過君伶的唇珠,然后向下一動捏住他的下頜,俯身安靜的吻了上去。
君伶的唇很軟也很冷,在蕭晏池觸碰到的瞬間,他就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眸。
唇瓣相貼,卻只能感受到君伶身上那股淺淡的香氣。
蕭晏池的吻沒有絲毫的攻擊性,他只是靜靜的摩挲著君伶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的傳遞著自己的愛惜與安撫。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卻也是君伶第一次和真正的蕭晏池接觸。
近日里所有的不安和難忍仿佛都被這個吻一并拂去,他本以為他面對來自蕭晏池的所有觸碰時,都會一并升起熬人的欲念。
可當如今真的觸碰到他的時候,君伶卻什麼念頭都不再有,他只是微仰著臉,虔誠又專注的感受著來自唇瓣的觸感。
“別怕,我會很快醒來……”如煙如霧的嗓音混著淡淡的沙啞,明明那般陌生,君伶卻覺得熟悉到像是聽了千萬遍。
他下意識的環手去抱,卻落得一手空。
金色的人形無形的潰散,點點金芒瞬間消失不見,而床榻上的身軀也緊閉著雙眸軟軟的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蕭蕭馬上就回來~
79 昏迷(上)
過度消耗靈力的下場就是力竭后陷入昏迷。
蕭晏池上一次靈力耗盡, 還是為了某地的干旱。他不眠不休的轉化了好幾個日夜的種子,強撐著用盡最后一絲靈力之后才被傭人抬了進去。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多念頭, 沒想過是否要將靈力留在更值得的地方, 比如催化植物或者建立防御。更沒想過將苦修的靈力逸散出來讓魂體顯形這件事, 是不是值得。
他只是看到君伶紅著眼眶卻不自知的時候,忽然就想抱抱他而已, 甚至連吻都是計劃之外的。
他只是想讓君伶開心, 所以就那麼做了。
靈力枯竭之后基本五感全失,渾然不覺時間流逝, 只能靠自我修復慢慢積攢靈力直到醒來。
蕭晏池昏睡的這幾日無法露面,君伶大部分時間也都守在帳篷里, 外面的人不敢進來, 只能伸著脖子巴望里面的情況。
庫伯一下一下鑿著石塊,憂心忡忡的望著蕭晏池的帳篷, 壓低了聲音對路德說:“前幾天老大讓我做的東西我都做好了, 要不然就借著這個理由去帳篷看一眼?我總有些害怕……”
路德用大拇指抹過鼻子, 滿不在乎的說道:“干你的活吧!你擔心個什麼勁,沒聽說過雌蟲是沒辦法傷害雄蟲的嗎?人家都說了是累了在休息, 你瞎打聽什麼勁。”
庫伯還是有些擔心, 他四下看了看, 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直接趴到路德的耳邊低聲道:“我上次經過君伶的時候, 聞到了好濃一股血腥味, 你說……他是不是為了奪權……”盡管他聲音低到臉路德都有些聽不清, 可這不妨礙他以手作刀在脖子上狠狠劃過去的動作。
路德一見, 頓時有些心驚肉跳, 他眼神如刀般的剜了庫伯一眼,罵道:“別他/媽瞎說!你找死啊!”
罵歸罵,路德的聲音也是極低的。
“真的!”庫伯見他不信,立馬急了,“我們矮人一族生活在地下,靠的就是嗅覺,雖然淡,但我聞的真真的!就是血腥味兒!況且……”
庫伯再次遠遠地望了過去,見帳篷那邊沒動靜,才道:“如果是生病了,為什麼不說實話,非要說只是在休息,可休息哪有休息這麼長時間的?這都幾天了沒露面。”
“而且……”庫伯朝著那幾只幼雌的方向努了努嘴,道:“難說這些蟲族是不是知內情,不問也不看,裝作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老大待我們不薄啊,這安穩日子都是他給的,如果他真的被那只雌蟲困住了,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嘶——”路德呲了呲牙,被庫伯的話搞得也開始有點陰謀論,“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又打不過那只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