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頭目一掌揮開身側跌的七葷八素的小弟,徹底切換成手動操作模式。
可是君伶又怎會給他喘息的時間,還沒等他摸到手下的按鍵,機艙已經被雌蟲鋒利的前肢狠狠撕開一個大洞。猛烈的吸力從機艙外傳來,要不是他們身上都有固定在座椅上的帶子,下一刻就會立馬被吸出去。
而另一架星艦明顯想要借助君伶對付這邊的時候伺機逃竄。
里面的幾個星盜都屏息凝視的盯著屏幕上的躍遷倒計時。
“3……2……”
最后一秒時,絕處逃生的驚喜還沒來得及爬上他們的面龐,君伶巨大的身軀就已遮蔽了他們的視線,死亡的陰影爬上了他們的面容。
一個星盜近乎絕望的念出了那個“1”字,下一個屏幕就跳出巨大的紅色警告語:【警告!警告!星艦動力裝置受到嚴重毀損,艦體燃油受到劇烈撞擊,星艦即將爆炸!逃生倉即將彈出!各人員準備!逃生倉即將彈出!】
“完了……”星盜們絕望的閉上了眼,被彈出之后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亡。
不是被雌蟲撕碎,就是氧氣耗盡窒息而死。
蟲族之所以能在宇宙大戰中處于王者地位,就是因為蟲化后的蟲族是宇宙中罕見的能在寒冷真空的宇宙中存活的生物。
它們堅硬的外殼和內部的進化出的組織能夠自由調節宇宙中的壓力,進而可以完美的抵御真空環境。
它們既強大,又冷血。同族戰死的鮮血只會讓它們更為亢奮的進攻,若非宇宙給予了它們性格上的缺陷和難以自愈的生育問題,那麼種族之間的平衡一定會被打破。
到時候,整個宇宙之中,將不再有其他種族的生存空間。
雖然說天性導致蟲族深受其害,可宇宙是平衡的,它既然給予了你強大到足以縱橫宇宙的力量,勢必就要剝奪你的另一部分來維持平衡。
蟲族內部的畸形,是它們的不幸,卻是全宇宙其他種族的幸運。
…………
雷哲看著眼前跪成一排的人型生物,有些不明白。
明明置之不理,他們就會耗盡氧氣窒息而死,但是蕭晏池卻讓他出去將那些人一個一個從逃生艙里揪出來,帶上了他們的運輸艦。
一行星盜足足十人,有的一臉兇狠的不屈,有的瑟瑟發抖不敢抬臉。
今天如果落敗的是他們,那麼這些星盜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所以蕭晏池也不打算做什麼放他們一條生路大善人,要不是君伶,估計跪在這里的就是他。他向來沒有頂著別人的戰功,自己來做圣父的愛好。
之所以讓雷哲將他們救下來,不過是剛好要用他們罷了。
“給你們兩個選擇。”蕭晏池縮在君伶懷里,慢悠悠的掃視著底下跪成一排的生物,道:“一個是生,一個是死。”
小頭目正打算抬眼看他,顫顫巍巍掀起的眼皮卻先看到了君伶裹在黑靴中的小腿,他猛地低下頭去。
救命啊,他不敢看。
敢拿那尊煞神當椅子的,又會是個什麼怪物?
小頭目的舉動自然全在蕭晏池眼皮子底下,他倒是頭一回有了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不免覺得新奇。他轉頭看了眼當人肉靠墊當的很快樂的君伶,然后收獲了一枚溫柔又無害的笑容。
要是那小頭目抬頭看見這一幕,估計就不是震驚,而是驚悚了。
“生呢,就是打下烙印,做我的奴隸。若是死……”他看著那群星盜,壓低了聲音:“我可以再給你們很多種選擇。”
幾乎沒有人會在活下去和死亡之間選擇去死,可他們卻也沒有立即同意。
小頭目低頭趴跪在地上,努力克制著聲音的顫抖,“您需要我們做什麼?如果是出賣我們的大本營,那麼……那麼,我們選擇死……”
倒不是所有星盜都仗義,而是作為星盜中一員的他們,很清楚背叛組織的下場不會比死亡好多少。
“出賣?”蕭晏池對星盜的大本營根本不感興趣,他淡淡道:“我只是讓你們幫忙挖挖土而已。”
畢竟那里磁場混亂,大部分智能設備都沒法用,人力資源倒就顯得珍貴起來。
“挖土?”不僅小頭目震驚,就連一直豎耳細聽他們談話的其余星盜也呆住了,他們下意識抬起了頭,卻又同時怔住。
眼前明明是基礎的駕駛艙,周遭也全是灰白單調的金屬色。
可是只因他們二人在場,就將一切都襯托的華麗了起來。
一身黑衣的高大雌蟲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一手隨意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溫柔的環著懷里人的腰。他銀色的長發順滑又冰冷,直直的披散在身后,額頭光潔飽滿,五官俊美鋒利,整個人宛如一柄黑而沉的刀,氣勢異常凌人。
若他是玄鐵鑄成的刀,那麼他懷中的人就是一柄鑲滿寶石的華麗刀鞘,柔和又包容的斂去了雌蟲滿身的殺意與冰冷。
明明只是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其矜貴優雅的氣質卻像是將璀璨又溫柔的月光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