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語調雖輕,但是其中的堅定絲毫不容忽視。
蕭晏池一時不知道該心疼他的堅定,還是該愧疚自己過去多年的頹喪。
在這一點上,他不如君伶。
君伶一旦抓住一丁點可能就絕不放棄,可是他卻在失去一切之后,徹底消沉了下去。
縱然是有世間再無他留戀之物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遠不如君伶堅定。
蕭晏池抬手握住了君伶替他按摩的手,輕嘆一聲道:“你比我強多了。”
君伶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原因,只溫順的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輕聲道:“但是在我的眼里,您才是我的神明。”
蕭晏池仍閉著眼,不置可否道:“你比我堅韌的多。如果是我,也許會放棄找尋記憶吧,畢竟對我而言總是未來的事情更重要些。”
君伶懂了他的意思,輕輕笑了笑,道:“大概是因為,我有很想得到的東西。因為心中對您的渴求與欲念永遠得不到滿足,所以才會拼命抓住一切可能,來填滿自己心中的空洞。”
他溫柔的注視著膝上的人,柔聲道:“您是我永遠不會平息的欲望。只要有您在,我就會一直一直地堅持下去。”
作者有話說:
大家入v一般都會在作話提一嘴支持正版什麼的,然后我那天想了想這句話我還要不要寫。
畢竟我這麼糊,估計也沒什麼網站盜……
55 雌蟲監獄(下)
高速運行的懸浮車內, 時間在慢慢流逝,蕭晏池閉眼枕在君伶膝上假寐,君伶的手指一直輕按著他頭頂的穴位。剩下君聞獨坐在另一邊, 有些怔神的望著對面那一幕。
在此之前, 他從未想過君伶還能有這樣一面, 既柔情又體貼。
它記憶中的君伶總是一副很冷淡的樣子,像是這世間沒什麼值得他掛心, 總是孤零零的呆在他的院子里, 既不愛跟別的雌蟲扎堆,也不喜歡湊到雄父面前賣乖。
他冷淡的甚至有些孤僻, 除了偶爾會來它們的庭院中給它們帶一些食物和玩具,剩下的時間里, 他都是一個人。
而且君伶也并不怎麼喜歡跟它們講話, 每次來都是放下東西待一會就走,像是在完成任務。
它比君辛敏銳些, 能感覺到即便君伶對它們諸多照顧, 可是看它們的眼神中并沒有什麼感情。
這并不奇怪, 蟲族都是這樣的。
一只雌蟲如果從適齡年紀就開始懷孕,三個月左右就可以產下蟲蛋, 一次能誕生□□只蟲。加上雌蟲肉/體強大, 懷孕幾乎不會對它們產生任何影響, 如果它們從孕腔成熟就開始受孕,一生能誕下近萬蟲蛋。
除卻尊貴的雄蟲生來就能擁有全部的關注力之外, 普通的雌蟲也許連自己兄弟們的名字都記不全。
所以剛開始君伶來到它們的小庭院送食物時, 它既懷疑君伶別有所圖, 又實在想不通它們有什麼值得君伶費心的。
但是君辛卻很喜歡君伶, 后來慢慢接觸, 它逐漸發現它那只看上去冷漠又孤僻的雌蟲兄長,好像一點都不孤單。君聞甚至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隱匿的快樂,君伶的狀態就他整個生活環境而言,輕松的有些過分。
雌父的冷漠,被雄父拒絕承認的恥辱,本該塑造出一個狹隘又偏激的A雌。
可君伶不是。
盡管在君聞的眼中,君伶的世界孤單的只有他自己,可這一切都沒有打敗他偶爾望著天空時,眼神中流露的溫柔。
那時君伶仰望著天空的神情,就像如今凝視著雄蟲的神情。
這種眼神跨過君伶在戰場上瘋狂的那五年,奇異的重合到了一起。
君伶自從上了戰場之后就像是徹底變了一只蟲,君聞再也沒有接收過他的一句關懷或是問候。而每當他撥通視訊,對上君伶那雙冰冷到一絲感情都沒有的眼神時,它曾以為,這就是雌蟲二次發育后,被本能掌控的真實模樣。
它沒有資格抱怨君伶的冷漠,因為它們從來就不是他的責任,君伶沒有義務要關心它們。
可多年前那樣柔和的君伶,此時好像又隨著他雄主的出現,一并回來了。
它注視君伶的時間太久,直到蕭晏池一聲“到了”,它才慌忙移開了視線。
君伶淡淡看了它一眼,像是根本無心探究它心里在想什麼一樣,直接扶著蕭晏池下了懸浮車,君聞連忙跟上。
因為蕭晏池提前在賬號上留了申請,所以監獄長此時已經等在了監獄的大門前。
這只中年平民雄蟲官銜不低,只不過階級就在放在那里,只要他一天沒有找到合適的貴族入贅,就只能頂著個平民的身份在貴族面前點頭哈腰。
他頭發粗硬,樣貌平平,此時正步履匆匆的跟在蕭晏池身后不住的解釋道:“實在是收到您申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我們已經將它拉到處決臺了,但是我猜他定然是跟您有嫌隙,所以千努力萬努力終是留了它的一口氣,就等著您親眼見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