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臂被齊齊切斷,兩根拘束環從他的琵琶骨穿過,將他吊了起來。
直到看到審訊員們推著記憶檢索儀進來時,它才知道那只罪雌遭受了什麼。
即便雌蟲的大腦是一個完美的記憶存儲器,可它畢竟是□□而非機器,用外物去讀取記憶本就傷害巨大,況且這只罪雌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遭受這些了。為了防止連續的讀取會損害他的腦神經,這項折磨一般都是隔很久才進行一部分。
時間久了,君聞雖然與他從未說過話,但也算慢慢熟悉了。
在沒有獄警在場的時候,它也會裝作不經意的將打掃用的儀器踢到罪雌腳底下幫他墊腳,讓他琵琶骨遭受的壓力輕一些。
而那只雌蟲也會跟他聊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這只罪雌被□□了許多年,能用的記憶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平日里獄警顧忌著他腦子里的東西,倒也不會太過惡意的折磨他。
那只罪雌告訴他,他本來是一只平民B雌,后來被權貴抓去頂罪,為了活命,他半路逃了。為了活下去,他選擇了大多數背離種族后的逃荒者最常選的一條路,那就是投身星盜。他本身就在開鎖方面很有天賦,后來也是靠著這項技能逃了出來,他遇到的那支星盜首領看中了他的這項能力,就將他留了下來。
星盜團體整日在星際流竄,他也因此學到了更多的東西,全星際百分之八十的鎖他都能打開。之所以砍掉他的雙臂,就是因為他有能力打開蟲族的枷環。
只不過單純掌握方式可沒有用,開鎖最重要的不僅僅是技巧,還有天賦帶來的判斷力和動手能力。
監獄中的蟲即便研究透了他的記憶,但是始終不得法門。不過他的雙手已經被蘿王花的花汁毀去,就算后悔也沒有辦法了,只能按照原計劃不斷地讀取研究著他的記憶。
……
君聞講完前因后果,蕭晏池心中已經大致了解。
卻不料君伶忽然問道:“你說它一直在被讀取記憶?那為什麼沒有聽到有那只軍團繳獲過星盜組織?”
君聞一愣,道:“我不知道……”
君伶微微擰眉,看向蕭晏池,低聲道:“如果說星際各大種族有共同的敵人,那一定是星盜組織。這群人基本幾百幾千的成群結隊,擁有自己的星際網絡鏈接器,他們流竄各地,攔截掠奪著所有戰斗力不足的商艦。偏偏又行蹤詭秘,落腳點多變,很難繳獲,可偏偏繳獲一支星盜組織,足矣養活一整個星球的生物數年。”
巨大的利益以及繳獲星盜的困難程度,都將這一行為變成了無形的徽章。
但凡有哪只軍隊能繳獲一支星盜組織,一定會大肆宣揚,一只曾在星盜的隊伍中帶了多年的雌蟲,不可能不知道隊伍所用的聯絡密碼和藏身地。
而蟲族一旦挖出來,也一定會采取行動,可就目前而言,并未傳出此類消息。
蕭晏池若有所思的總結道:“也就是說,有兩種可能,一是它們掌握了信息,卻出于某種原因沒有動手;另一種可能,就是它們并不知道關于星盜的訊息。
”
君伶點了點頭,道:“而且,第一種可能的概率極低。”
也是。
相當于手中拿著一個藏寶圖的地點,而且這寶藏還是一有時間就會逃匿的活物,沒道理干等著。
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這只投身星盜的雌蟲,很可能就是他們遇見的第三只消除了自己記憶的雌蟲。
室內的燈光下,蕭晏池的皮膚顯出一種暖玉般的光澤,他漆黑的眼眸完全掩蓋了眼型帶來的勾人感,他的眼神就如同他這個人般,時刻平靜而冷淡。
他的手指輕點了一下桌面,凝聲道:“無論如何,我們要去一趟尼達克萊星的雌蟲監獄,如果他還活著,那麼我們一定要見到他。”
時間緊迫,縱使天色已晚,蕭晏池還是和君伶再次啟程,這一次他還帶上了君聞。
蕭晏池和君聞在懸浮車內等待前去安撫君辛的君聞。
君伶有些擔憂的看著蕭晏池,輕聲道:“累嗎?要不您靠在我身上歇一會吧。”
雄蟲的體能本就一般,蕭晏池并未拒絕他的話,順勢斜躺過去,靠在了君伶身上。
每次一靠近,他就能聞到君伶身上淡淡的香氣,木質香細聞之下透出一種淺淡的旖旎,混著絲絲縷縷微不可聞的薄荷,形成一種奇異而又好聞的,屬于君伶的味道。
他靠著靠著就順勢躺到了君伶的大腿上。
君伶身子先是一僵,而后很快放松下來,冰涼有力的手指撫上他的太陽穴,力道適中的按摩著。
蕭晏池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枕在君伶的腿上,閉眸溫聲道:“還在執著記憶的事情?”
君伶的手指輕輕按摩著他的頭部,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他縱使心有焦慮,此時也感到了一種現世安好的靜謐。
他輕聲說道:“是,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找回記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