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伶自從看到函件之后就一直緊盯著其中的內容,看到比試內容之后, 他臉上的憂慮之色更重。
他向蕭晏池解釋道:“精神力鏈接也算是雄蟲之間常用的比試手段, 會在特定的場所構建只有雄蟲才能進入的空間。這種方式更考驗雄蟲之間對于精神力的掌控,而非一昧的等級壓制, 也是雄蟲越階挑戰最常選擇的方式。”
君伶打開小艾巴的操縱界面, 進入了立體定位圖示。
淡色的明光一閃, 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圓頂建筑。
君伶道:“就是這里了。”
頂層是雄蟲的精神力戰場,底下就是全星球最頂尖的雄蟲診療所, 防備著比試中出現的一切意外, 這里也是【晏池】當初恢復神智的地方。
想來也是。
雄蟲如此珍貴, 又因為生性自大,沖突事件時有發生。研究院的蟲費盡心思研究出這麼個玩意, 一是保證了雄蟲的安全, 另一個是在這樣的賽場下, 才能真正比拼出雄蟲的實力。
在所有蟲族的眼中, 作為六大A級雄蟲之一的藍庭, 其精神力完全可以直接碾壓B級的【晏池】。藍庭自然不會好心特意走這麼一道程序,就為了保住對手的安全,定是晏序得知此事,才從中攔了一手。
若是沒有這樁事,蕭晏池自然有別的辦法讓藍庭輸,不過晏序這麼一插手,倒是給他省了許多功夫。他不畏藍庭,可也不能贏的明目張膽。
畢竟A級與B級之間的階級差宛如天塹,藍庭這一戰定然是萬眾矚目,他一旦贏了藍庭,可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不被扣住研究個透徹才怪。
晏序這麼個不干人事的玩意兒,雖說是為他自己圖謀,不過無形中倒是幫了蕭晏池一把。
蕭晏池確定了一下約戰日期之后,署名之后就合上了那張白紙,交給了小艾巴。
蕭晏池面色鎮定,桑琦無動于衷的認真干飯,只有君伶滑動著手里的設備,皺眉研著對陣方式。
越是研究,他眉頭就皺得越緊,連蕭晏池起身走到他身后了都沒發覺。
蕭晏池抬手揉上他的眉間,道:“在擔心什麼?”
君伶將手中的文字放大在他面前,凝重道:“在雄蟲的精神力還沒有被徹底開發之前,只是用于戰場上的通訊,因為只有蟲族的神經構造能夠接收到這種特殊信號。后來,雄蟲開始用這種精神力控制雌蟲的大腦。”
蕭晏池早已從書中了解過雄蟲的精神力構造,他點了點頭,道:“然后呢?”
“雄蟲之所以不去控制雄蟲,一是由于這種精神力在碰撞時會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損傷,另一個原因就是雄蟲的精神力可以屏蔽低階精神力的窺探。而這種比賽……”君伶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胸中的憤怒,他道:“是徹底撤去雙方的精神力屏障,由另一方搜刮大腦記憶,調試神經元控制儀編織幻境,哪一方先崩潰,哪一方就輸了。”
蕭晏池懂了。
簡而言之,精神力比拼會造成雄蟲傷殘,但是虛擬幻境只能讓對方大腦崩潰。只要身體機能無損,不耽誤生育,在雄蟲權益組織的眼中就是完美的方案。
晏序只是想保住他的精神力不出問題,至于他這個人會不會留下什麼心里陰影,又會不會通過搜刮記憶被藍庭抓住什麼把柄,則絲毫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的手指還按在君伶的額頭上,另一只手從身后攬了過去搭在了君伶的身前。君伶坐在獸骨雕成的椅子上,蕭晏池一伸手,剛好將他整個人圈在懷里。
他揉開了君伶緊蹙的眉頭,整個身子貼了過去,君伶還從來沒有這般依靠在他懷里過,上半身無措又僵硬的貼在他胸膛上,長長的睫毛不自覺的快速眨動著。
蕭晏池這個高度,一低頭正好看見他發頂,他將環著君伶的手緊了緊,輕笑一聲,道:“這姿勢不錯。”
兩人站著的時候,他老是仰著頭看君伶,此番看他在自己懷里一臉不自知的羞澀模樣,讓蕭晏池心情大好。
他按著君伶眉頭的手往下滑了滑,摸到了他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很筆直,有點像是小嬰兒的睫毛,摸上去又有點軟,蕭晏池曲著手指輕輕刮了兩下,笑道:“知道你這樣的在我們那里叫什麼嗎?”
君伶下意識問道:“什麼?”
“睫毛精。”
君伶疑惑的抬眼望了過來,蕭晏池收手不及,一下戳到了他的眼睛。
當下也顧不得再逗他玩了,他一跨步繞到君伶身前,俯下身去看他,略有焦急的問道:“眼睛難受嗎?”
君伶仰頭看著他,對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關切欣喜不已,他伸手摸上了蕭晏池的臉龐,有些溫柔的道:“雌蟲沒有那麼脆弱。”
君伶的手骨節分明,摸在他臉上的觸感卻又很柔軟,雄蟲還未成年的臉不過巴掌大,他一只手覆在臉側,輕而易舉的觸碰到了蕭晏池的唇。
“在問你難不難受,又不是問你能不能忍住,關脆不脆弱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