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伶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眼看的蓮婭登時醒悟,它在做什麼??君伶如果真的傻了或者死了,那不是好事嗎?從它來到這里,這只雌蟲不是在威脅它,就是在威脅它的路上。搞得它現在一旦在跟蕭晏池相處的時候被君伶撞見,總是忍不住抱住尾巴躲得遠一點,害怕君伶冷冰冰的眼神像刀一樣活剮了它。
君伶自己找死,它應該高興才對。
蓮婭暗戳戳朝著君伶翻了個白眼,嘟囔道:“隨便你。”
三樓的臥房中,神識一直開放的蕭晏池靜靜聽完了全程對話。如果他和君伶相逢在前世,即使家族中阻力再大,他也會嘗試著和君伶試一試。
可是如今……
對蟲族而言,是原生精神體也好,衍生精神體也罷,都像是他原來世界第一人格和分裂出的其他人格。沒有哪個人會將取而代之的次人格判殺人罪。可是他不同,他如果將【晏池】取而代之,那麼這無異于為了活命而殺人,他做不到。
得不到,總好過得到后再失去。
他不能給了君伶希望,然后再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消散,這比一直拒絕更加殘忍。君伶的打算他心知肚明,與其讓他因為揣測而備受折磨,倒不如直接向他表明真相,蕭晏池心下已然有了打算。
月亮已經高高懸在了半空,蟲星特有的子母月一大一小、一南一北,彼此陪伴,卻又永遠無法觸及。
柔和的月光撒在前廳里,蓮婭不知何時已經沉了下去,縮在泳池底下的大貝殼里酣睡,粉色的尾巴尖被它抱在懷里。
蕭晏池自從摸索出兩界的能量差異后,就開始毫無顧忌的使用自己的靈能。他強大的神識,甚至能夠透過水面,聽到蓮婭在池底的呢喃。
蓮婭在輕聲呼喚它的母親,應該是個美夢,它的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
君伶站在月下,靜靜的望著天空。他身姿筆挺修長,銀色的長發順滑的散在身后,半遮過他的腰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色澤越發柔亮,像是連月光都分外留戀的停駐了。
蕭晏池閉著眼睛,龐大的靈力涌出,神識覆蓋到了這間小莊園的每一個角落。這里的一花一草一樹,都仿佛成了他的眼睛,他將目光凝聚在前廳的一棵大樹的樹葉上,細小的嫩葉探出了綠尖,靜靜的看著前方雌蟲的面容。
許是四下無人的緣故,君伶的神情難得放松下來,帶著些許憂郁和茫然的望著頭頂的月亮。那雙藍眼睛里映出天邊的子母月,透亮的銀輝讓他的眸中的藍變得更加明亮。
君伶在月下站了一夜,蕭晏池的神識便停留在那枚嫩芽上靜看了他一夜。
直到子母的光逐漸黯淡,火紅的日輪從天邊升起,這一夜悄然過去……
君伶起身回了自己的臥室,沐浴換衣后,又站到了蕭晏池的臥房門口。
蕭晏池一推開門,便看見君伶的面容。
說是一眼雪融也不為過,君伶一見他就笑了,輕聲道:“日安,雄主。”
蕭晏池也回了他一個笑容,自然的走到他身前,牽起了他的手。
入手的體溫像是永遠捂不熱,可這幅冰冷的軀體下,卻又有著一顆對他萬分熱忱的心。
蕭晏池一路牽著他下了樓,直到進了餐廳才放開。以往君伶照顧他用膳都被他婉拒了,可今天他并沒有拒絕君伶的親近,直到他吃的差不多了,君伶才一臉笑意的坐了下來。
29 晏序
桑琦正打著哈欠, 閉著眼睛往嘴里塞食物,君伶則剛開始動筷,就見圓頭圓腦的機器人管家從外面拿進來一封瞧上去十分鄭重的邀請函。
機械手臂將邀請函舉了起來, 道:“主人, 您有新的函件。”
黑底燙金的封面, 邊角處套著金質的封角,蠟封是一昧樣式獨特的徽章, 整體色澤像是干涸的血液。展翅飛在半空的黑鳥樣似禿鷲, 嘴里銜著一條暗綠的毒蛇,毒蛇的蛇尾扭曲著想要卷上禿鷲的翅膀, 扭轉過來的蛇頭嘶嘶的吐著信,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模樣。
整個徽章一股撲面而來的兇殘與血腥氣。
君伶瞧了一眼, 淡淡道:“這是晏家的族徽。”
晏家?家族宴會不比雄蟲之間組的玩樂局, 一般是有什麼目的才將全族的人聚在一起,還發了這種印著族徽的邀請函。
何事需要如此鄭重?
蕭晏池微微一蹙眉, 拆開了函封。
邀請函上倒是沒有寫目的, 只是留了時間, 地點定在晏家的莊園。
宴會開始的時間,就在明天。
晏家的歷史要追溯到這顆蟲星剛剛被占領的時候, 當時的第一戰將攻下這個星球, 殺光了原住民, 以雌君的身份與晏家的B級雄蟲締結契約。
陪嫁就是這顆星球近三分之一的財產,晏家由此便搬到這顆星球上定居, 發展至今已有幾十萬年歷史。
此時的晏家, 旁系與本家合起來, 若是不算精神力等級后天進化的【晏池】, 一共八個B級雄蟲, 一個A級雄蟲,那些B級以下的雄蟲都被上流社會選擇性的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