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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馮晟天已經看到他微紅的眼,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馬上熄火,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姜沐,你的生日在什麼時候?”
“你問宋群去。”陶凡初沙啞著聲回答道。
“我現在問你。”馮晟天已然察覺到什麼,不肯放過他,還伸手去扳他的肩膀,“姜沐,你看著我說話。”
陶凡初不理他,想要擺脫他,但馮晟天力氣很大,擒住自己的肩膀不放,嘴里還一直說著,“姜沐,我問你的生日,難道你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嗎?”
“去你屁的姜沐!”
陶凡初終于爆發了,紅著眼,酸著鼻子,用力地掙脫開馮晟天的手,還狠狠把他推了一把,“你嚷嚷什麼啊,誰他媽知道姜沐什麼時候生日!還有,別一直提這個名字!你這時候才來關心姜沐的生日有什麼用,人都不在了,你還問個屁生日?”
陶凡初吼完這一番話后,眼淚落了下來。
不是他想哭的,是這副身體本能的反應,他控制不住。
他不是這麼窩囊的人,才不會因為一個生日,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哭。
“你又哭了。”馮晟天看著他,伸手想抹掉陶凡初臉上的淚痕,卻被躲開了。
馮晟天眼中藏著復雜的情緒,“你不是姜沐,你不是他,如果你是姜沐,怎麼可能連姜沐的生日都不知道,誰會忘記自己的生日?”
對,沒有人會忘記自己的生日。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陶凡初以為自己會一直瞞下去,可惜破綻太多,他守不住。
陶凡初擦掉眼淚,“別廢話了,開車吧。”
“你是誰?八月初生,獅子座嗎,的確符合你現在這性格。
”馮晟天沒有理會開車的要求,自顧自說,“我一直就覺得奇怪,忽然性格大變,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在姜沐身上的這種情況是第一次出現嗎,你是不是姜沐的第二人格?”
馮晟天不止一次問他是誰了,可是陶凡初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他也想有人告訴自己,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姜沐身體里。
可惜沒有人告訴他,如果他是姜沐的第二人格,為什麼他會忘掉姜沐的所有事,為什麼他的記憶里,只有‘陶凡初’的一切。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
是姜沐嗎?
還是陶凡初?
誰能告訴他真正的答案。
陶凡初找不到根源,心里越發煩躁,拳頭握得越發的緊,“你要是不走,我自己回去。”
說著,就要去開車門。
可惜,馮晟天早有先見之明,把車門提前鎖上了。
“姜沐。”馮晟天臉容嚴肅地看著他,“我先稱你為姜沐,我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逃避沒有用,我們需要面對問題。”
陶凡初被馮晟天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給氣到了,回視著他,“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的反應為何這麼淡定?”
“我為什麼要感到奇怪,多重人格是真實存在的。”馮晟天說道,“最開始我的確想不到是這種情況,覺得很匪夷所思,但我發現在你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時,就開始猜測這個可能性。”
陶凡初只覺疲憊。
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先開車吧,回去再說。”
馮晟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發動車子離開了。
回到帝苑后,馮晟天貼心地準備了熱茶,就連零食也捧了一堆出來。
陶凡初:“......”
這人上心的時候,真的比任何人都還要殷勤。
陶凡初忍不住懟,“這是什麼懷柔政策?你哄小情也是這種手段?”
馮晟天看著他,“嚴格來說,你現在和我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
“所以你這麼殷勤是為了什麼?”陶凡初直視著他的眼睛,“因為聽到好玩的事,獵奇心理?”
“我有這麼閑?”馮晟天反問道,“你覺得我在你身上放的這些心思和時間,是因為獵奇?”
陶凡初看著他,沒說話,數分鐘后,坐在羊毛地毯上,撕開一包薯片吃。
有地暖,馮晟天倒不怕他會冷著,喝了一口茶后,出聲,“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想知道什麼?”
陶凡初盯著茶幾上那杯熱茶,那縷縷細煙,如淡霧,纏住了一切的真相。
“你是誰?”馮晟天看著他,“如果有生日的話,那證明也是有名字的。”
的確是有名字。
陶凡初凝視著眼前人良久,最后清晰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陶凡初。陶瓷的陶?哪個凡,帆船的帆,還是繁榮的繁,初,當初的初嗎?”
煩人的煩,陶凡初沒好氣,“是平凡的凡,其他兩個字都對。”
“陶凡初。”馮晟天重復說了幾遍陶凡初的名字。
陶凡初靜靜地聽著,想不到會有一天,他的本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里。
多久了,有多久沒聽到別人喊他的名字了。
“陶凡初。”馮晟天坐在他旁邊,“所以之前你說你念過大學,這事是真的?”
陶凡初點了點頭。
“這就很奇怪。”馮晟天說道,“如果你是姜沐的第二人格,你現在才十九歲,遠遠不到念大學的年齡才對。”
“我也搞不懂我到底是姜沐的第二人格,還是我本身就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靈魂。”
“別的靈魂?”
陶凡初盤起腿,無力地靠在沙發邊上,“是,因為在我的意識里,我不僅念過書,而且我還知道自己不屬于這里,這里和我生活的世界有天淵之別,國家名和地方名完全不一樣,甚至有些法律法規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