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會結束時,陶凡初想著大總裁生日,這會兒這麼多歌星影星大老板聚在一起,估計后續還有什麼派對,或者生日會,再不濟也跟家里人過吧,便打算跟宋群走了。
“你過來。”
馮晟天跟幾個名導說完話,轉身一見陶凡初要走,臉上表情登時變得難看,馬上走到他身邊。
宋群趕緊閃到一邊去。
陶凡初以為馮晟天要帶自己到下一攤,郁悶,馬上說道,“群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姜沐!”馮晟天沉著臉,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這他喵又是一處修羅場,宋群哪可能聽十八線的,馬上找了個借口溜了。
陶凡初煩躁,轉頭瞪著馮晟天,“你又怎麼了,大冷天的,讓我早點回去睡覺不好嗎?我可不想跟你去下一攤。”
馮晟天說不出哪里不對勁,明明出差之前,兩人的關系還好好的,大半個月不見,陶凡初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沒有下一攤。”馮晟天看著他,“我送你。”
陶凡初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哪是送我,你是送你自己,今晚我怎麼著也是要去你家了是嗎?”
馮晟天沒有應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陶凡初也懶得掙,“行吧,你快點。”
說著,坐到一邊去,拿出手機來看。
馮晟天見他這樣,繼續應酬去了。
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馮晟天終于走過來了,而陶凡初,正在塞耳機聽英語聽力。
這是薛沁給他找的資料,是上一年的考題,能拿到題卷不容易,陶凡初聽著耳機,看著手機上的題,模樣很是專注,要不是馮晟天捏他的臉,他都沒察覺到人來了。
“你在看什麼?”
馮晟天見他看得認真,湊前去想要看,陶凡初馬上鎖屏,收起手機。
“沒什麼,能走了嗎?”
“走吧。”
雖然心里泛起疑惑,但馮晟天還是忍住了沒追問,二人走出了會場。
下雪了。
夜晚的雪,但著刺骨的寒意,剛出會場沒有暖氣,陶凡初被凍得連打了兩個噴嚏。
馮晟天生怕他冷著了,脫了身上的西裝披在他身上。
陶凡初看著他,任由他把自己裹得嚴實,西裝殘留著馮晟天的氣息與溫度,暖烘烘的,身體也變得暖和了起來,這種觸感,就像被馮晟天的懷抱緊擁著。
這個人,一旦上了心,大抵會是最周到,最溫柔的情人。
怪不得林星兒和岑沅都放不了手,直到現在仍是心心念念。
“還冷嗎?”馮晟天看著他凍得通紅的鼻子。
陶凡初搖頭,抬頭望天。
這副身子這麼怕冷,也不知道姜沐以前一個人時,是怎樣過冬的。
雪花飄落,零碎無依,陶凡初忽然想起,姜沐遇到馮晟天的那天,好像也是這樣下著雪。
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陶凡初莫名想求證。
“那天,姜沐向你問路的那天,你還記得嗎?”
馮晟天微低下頭看向他。
陶凡初感受到他的視線,依舊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雪地,“那天,是下雪了嗎?”
柔潤的側臉,如恬謐的蘭。這個人不懟天懟地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是旁人比不上的清冷氣質,如久居深谷的精靈,帶著純粹的,清凈的幽然,莫名給人一種寧靜平和的力量。
那是如天地高山泥土般,不可褻瀆的力量。
很少人會有這樣內斂深沉的氣度,尤其是在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身上,年輕的眉間明明是松弛的,但那眼眸中的堅穩與蒼涼,就像一夜間經歷了寂寂半生。
這個人,永遠給人虛空飄渺,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的錯覺。
馮晟天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記得,是下雪了。”
原來是真的。
陶凡初沒作聲了。
很快,侍者把馮晟天的車開過來,二人上車,馮晟天第一時間開了暖氣,陶凡初窩在副駕駛位,看著窗外。
開車前,陶凡初問,“你生日,不用回你父母家嗎?”
“不用。”馮晟天說道,“家里傳統,我跟我父母過的是農歷生日,一般今天只會一起吃頓飯,因為晚上有首播會,所以這頓飯已經改到中午吃了。”
陶凡初想,真好,還能跟父母一起吃生日宴。
他老爸老媽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眼眶發酸,陶凡初又看向窗外。
馮晟天看了他一眼,發動車子,“你的生日,我記得好像是在三月吧,幾號?”
“我生日才不是三月。”陶凡初說道,“我媽是在八月初生的我。”
馮晟天卻是不相信,“不可能,你生日是在三月,我不會記錯的。”
還拗上了是吧,他自己幾月生的,難道他本人還會搞錯,陶凡初擰眉瞪他,“我說了八月就是八月,你是不是記錯了別人的生日當作是我的......”
說到這里,陶凡初頓時哽住了。
這個別人,是他自己。
陶凡初是八月初出生的,但姜沐,不是。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里,他沒有生日。
再也見不到老爸老媽了,甚至連生日都沒有了。
一想到這兒,陶凡初心里發酸發痛,只覺胸口被什麼漲悶住了,窒息得難受。
他緊緊咬住后槽牙,生怕被馮晟天發現,趕緊別過臉,忍住突然洶涌而至的淚意。
可馮晟天已經看到他微紅的眼,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馬上熄火,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姜沐,你的生日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