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裁前后不同的態度,上演著兩種不一樣的結局。
一種結局叫陶凡初。
一種結局叫姜沐。
陶凡初一腔憋屈無處可發,他沉著臉,小聲,“你老實告訴我,姜沐選秀的時候,你出于什麼目的收了他?和其他練習生一樣,僅僅是覺得他在這個圈子有價值,能為你賺錢,還是別的原因。”
“當初我找你說離開公司,你不可能提前猜到我要走的意圖。”
陶凡初正視著馮晟天的眼睛,“但那時,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讓我以后跟你,還說了一晚八萬的話。這是不是代表,從很早以前,你就有這個心思?”
收下不符合現在娛樂圈標準的姜沐,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看笑話,還是從一開始就有了某種企圖?
馮晟天沒有應話,但臉上表情所說出的答案,幾乎能判為肯定。
陶凡初在心里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果然是這樣,大金主從一開始就有這樣齷蹉的想法,或許是看中了姜沐的臉,看中他好欺負,如果出不了道,就收回來當個情兒玩玩,反正就是一件‘商品’,不管是那種用途,怎麼都不虧。
再回想馮晟天以前的幾任小情,不都是選秀選來的嗎。
這個圈子,最不缺爬床的人,更不缺想名成利就的人。
只缺像姜沐這樣的傻子。
陶凡初冷笑了一聲,滿臉淡漠,“可能以前你也暗示過姜沐,但估計是姜沐蠢,理解不了你的意思,而你也不喜歡強迫人,便算了,反正你還有別的選擇。”
“于是就這樣不管他了,任由其他人欺負他,任由公司的人排斥他。
就因為他不懂人情世故,不懂這個圈子的規則,融不進去,所以活該連半寸的立足之地也沒有。”
怪誰?
這能怪誰?
除了怪姜沐看不清這個圈子,怪姜沐過于理想主義,怪姜沐不自量力,怪姜沐天真,弱小,窩囊......
還能怪誰?
誰都不能怪!全都是姜沐的錯!
或許就是如此。
陶凡初只覺悲涼。
馮晟天擰了一下眉頭,大致的情況確實是這樣,公司練習生里一直存在隱形欺壓,氛圍如此,是長久以來形成的陋習。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無底的人心人性,就算明文規定,但根本杜絕不了。
可現在聽到這一句句,以局外人語氣說出的話,馮晟天心里莫名不舒坦。
“你今晚到底怎麼回事?”
陶凡初低下頭,臉容寂寂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誰知道呢?
他也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媽的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
馮晟天見他不做聲,捏起他的下巴,“姜沐。”
陶凡初一手拍開馮晟天的手,動作過激過大,二人一時停滯住了。
兩人的手都刺得發痛。
“你在怪我?”馮晟天看著他的臉。
“我沒有。”陶凡初也回視著他。
就算是怪,也輪不到自己怪,他不是姜沐,沒有這個立場,也替代不了姜沐表達任何情緒。
“你怪我當初沒有幫你?”馮晟天卻依舊往下說,“你覺得你被送出去,被下藥,我也有責任,我也有錯?”
輪到陶凡初不應話了。
姜沐有沒有怪,他不知道,但他是陶凡初,他怪了。
如果不找一個發泄責怪的出口,那他無緣無故來到這個世界的憤怒與無奈,根本無處可泄。
可是理智重新歸位,馮晟天也不過是世間凡人,不是神仙,不是造物主,控制不了靈魂的事。
最終,他誰也怪不了,只能怪無形的天,無形的神,無形的荒繆。
陶凡初心里沉甸甸的,情緒壓抑得很,靜默良久后,低聲,“我想回去了。”
說著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馮晟天急忙走上前拉住他的手,結果又被掙開了。
手心空蕩,殘留著寫滿拒絕的余溫,馮晟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眼前的人,總覺得要是這時候放走他,就永遠都抓不回來了。
陶凡初雙目無神地看了馮晟天一眼,“我要回公寓去,我想靜一靜,在你這兒,我心里亂。”
馮晟天哽了一下,可還是軟聲道,“我陪你回去。”
陶凡初瞪他,“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我一看見你就煩。”
一腔怒火直往上冒,馮晟天牙關緊咬,他已經退讓了,可是小情兒不領情,被激怒的火氣頓時噌噌竄起,一把緊捏住眼前人的下巴。
力量碾壓,陶凡初吃痛,不禁輕呼了一聲。
“姜沐,你別不識好歹。”馮晟天不滿地瞪著他的臉,“我以前警告過你很多遍,別亂說話,別忘記自己的身份,我不是一直都這麼好脾氣寵著你的。”
去他媽的警告!陶凡初也被惹怒了,本就有氣,馮晟天這番話像點燃炮彈的火引子,炸得他渾身上下都是閃電響雷。他用力掙脫開馮晟天的擒制,腿一抬,猛踹了金主爸爸一腳狠的。
馮晟天捂住被踢的肚腹,只恨不得把陶凡初給撕開兩半。
“你們有錢人真不把人當人看,清朝都滅頂多久了,還有別忘記自己身份這種話呢。
”陶凡初喘著氣,嘴上不饒人,“在我這兒,人人平等!”
“怪你?你他媽可看得起你自己,我是怪姜沐蠢,那傻子蠢到家了,居然會來你公司選秀,會掉進狼的坑里!馮晟天,別以為你有多清高多無辜,你抿心自問,你把姜沐當什麼了?其實你和那些人渣根本沒有區別!你也是幫兇,你也是害死姜沐的兇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