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把他當人看......
徹底暈過去,失去意識前,陶凡初在心里咒罵道。
不知多了多久后馮晟天渾身被汗打濕,他終于冷靜下來,半夢半醒睡了一會,醒過來時,天快要亮了,隔間的小窗戶有陽光灑進來,他難受地瞇了瞇眼睛,慢慢坐起身來。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看到身邊躺著的姜沐。
一夜的不知饜足,姜沐早已經暈死過去。
頭發凌亂,渾身是汗,吻痕咬印,遍布全身,沒有一處是好的,整個人狼狽不堪,要不是那輕微起伏的呼吸,外表看來與死去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尤其是。
馮晟天看得眼睛發直,但理智讓他剎住了車,連忙把人抱進浴室。
辦公室隔間里的浴室不算大,只有臨時的沖浴條件,沒有裝浴缸,馮晟天只好像抱著小孩一樣,抱著沒有意識的姜沐,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仔細清洗。
忽然發現姜沐的身上有一團暈開的血、跡,怎麼回事,流血了?
自己昨晚暈了頭,肯定是瘋魔了,昨晚隱隱約約的回憶在腦海回放,馮晟天心下頓沉,急忙把姜沐抱起,拿浴巾幫他擦好頭發擦好身后,往他身上套了干凈衣服,拿起鑰匙,把人送到醫院去。
陶凡初在夢中浮浮沉沉,看見自己跟前站著一個人,很熟悉,又很陌生。
那是姜沐的臉。
雖然模糊不清,但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那個人肯定就是是姜沐。
他想開口說話,想問真正的姜沐去了哪兒,想問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但是姜沐好像看不見他,反而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他想追上去,腳步卻被什麼東西釘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沐那道瘦削的身影越走越遠。
他驚得滿頭大汗,忽然場景急劇轉換,眼前是數張陰險的臉,像走馬觀花那般變還不停,仿佛看到姜沐那小小的身影在奔跑,不,是在逃跑,他跑得急促,像被什麼追趕,沒命地奔跑著,陶凡初甚至隱約聽到他喊救命的聲音。
很微弱,沒有人聽見,漸漸地,喊救命的聲音減弱了,只剩下一串串低低的哭泣聲,很細,但每一聲都刺在陶凡初的心臟里。
最后,眼前一片空白。
陶凡初醒過來了。
入目是掛得高高的吊瓶,耳邊安靜,他大腦暈沉,渾身酸痛無力,一動不動地看著雪白的天花,眼珠轉了轉。
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
沒有。
因為這時小何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他奢望。
“沐哥。”小何在他耳邊哭唧唧,“沐哥你終于醒了。”
12
“沐哥。”小何在他耳邊哭唧唧,“沐哥你終于醒了。”
這種感覺就是陶凡初死里逃生終于活下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差點被一個瘋子干死,死里逃生這四個字準確且合適。
他腦子糊成一團,脖子以下除了酸痛和無力沒有第三種感受,實在是口渴得緊,他發出沙啞的聲音。
“沐哥,你是覺得哪里難受嗎?”小何在他耳邊啪嗒啪嗒掉眼淚。
你沐哥難受死了,給口水喝一喝行不。
陶凡初眼珠子轉了轉,表示他此刻的煩躁,而小何終于意識到他的意圖,“沐哥,是不是想喝水?”
陶凡初合了合眼,要命,他如今為了一口水落魄成這個鬼樣子。
小何趕緊幫他倒溫水,又把他扶起來后,再慢慢喂下。
干澀的喉嚨得到舒緩,陶凡初覺得自己終于活過來了,又在小何的攙扶下躺了下來。
再次沾到枕頭,陶凡初只想再做一次那個夢,說不定還能遇到不知所蹤的姜沐。
可是他剛閉上眼睛,身邊的小何嗚嗚嗚的作勢又要哭了。
“沐哥。”
那聲音可憐凄涼得像陶凡初活不過明天。
陶凡初郁悶得翻了個白眼。
哭聲纏繞,他已經沒了繼續睡的心思,但實在是疲累,只好睜著眼發呆。
剛才那個夢代表了什麼,是姜沐被人欺負了嗎?不然姜沐為什麼會哭?為什麼喊救命?
陶凡初腦子亂糟糟的,小何見他目光空洞呆滯,哭得更厲害了,還嗚嗚咽咽地說‘沐哥你受苦了。’
受苦的沐哥聽著他自言自語,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馮晟天這個瘋子送來醫院的,來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暈了兩天。
被人干到上醫院這種事,陶凡初覺得簡直是他人生最大的污點。
那個變、態瘋子,真他媽禽、獸!畜、牲!要是見著他,看老子不踹死那龜孫子。
狗屁男人的話真不能相信,還說什麼讓你爽,讓舒服,這他媽叫、爽、叫、舒服,他在地府走了一圈差點回不來,這叫爽和舒服?那必須要讓你這個死瘋子感受一遍有多、爽多舒服。
陶凡初大病未愈,中途吃了粥吃了藥又睡過去了,醒來時人迷迷糊糊的,口干舌燥,眼珠子轉了一圈看不見小何,輕喚了一聲,“小何。”
誰知道該在的人不在,不該在的人出現了。
馮晟天聽見聲音,從房間的沙發站起,走了過來。
“醒了?”
陶凡初看見他就忍不住打怯,連手腳都是發軟的。
那天晚上的恐懼幾乎刻進骨子里,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進那作孽的辦公室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