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覃風遙已然不認得覃修謹,還恰巧好幾日不見自己的爹爹。
他當即大哭出聲,一邊緊抓著趙明熙,一邊大喊是覃修謹抓走了爹爹。
覃風遙雖然感到害怕,但還不忘保護爹爹的承諾,壯著膽子把小拳頭揮到‘壞人’的腿上。
喊著令覃修謹傷心欲絕的‘走開!壞人!’
趙明熙抱起跟覃風遙解釋誤會。
說明眼前這個傷心到靜止的男人,便是他思念已久的‘父父’。
覃風遙睜著哭紅的圓眼,剛瞥上一眼覃修謹,就被他臉上僵硬的笑容,嚇到鉆趙明熙的頸窩。
他說自己的父父是將軍,將軍應該穿得跟舅爺爺一樣硬邦邦的衣服,戴尖尖的帽帽。
可‘壞人’沒有,所以他不是將軍,不是自己的父父。
就這樣,覃風遙說什麼都不肯相信眼前的‘壞人’,是自己英明神武的父父。
他不僅自己不信,還試圖說服趙明熙也別信,生怕爹爹被騙了。
如今,他們父子三人已經住進皇宮多日,可覃風遙還是不曾與覃修謹‘相認’。
眼下他漸漸對覃修謹習慣了些,雖不會哭了,但還是躲得厲害。
覃修謹對此苦澀的表示,一報還一報啊...
幾年前,他還對粘人的燦兒,還是‘嗤之以鼻’,沒成想幾年之后,竟報應在他身上。
“爹爹!”
覃風遙遠遠的望見趙明熙后,便在欣悅的攙扶下,跨著門檻出來。
他忽視彎下腰來的覃修謹,直直的撞進趙明熙的懷里,又甜笑的喚了一聲,“爹爹~”
趙明熙抱著覃風遙,又順手拉起自閉的覃修謹,向欣悅問道,“可用膳了?”
“小殿下剛起,還不曾用膳。
”
“那便把菜布上,一塊用膳吧。”
“是。”
飯桌上,趙明熙跟覃修謹說起長遠道長的事。
“按腳程,后日便要到了。”
“那便安排他住進望星樓吧。”
他們師徒兩個在一塊,談心敘舊也方便些。
趙明熙倒也是這個意思。
他看著偷瞄覃風遙悶悶不樂的覃修謹。
又低頭看向自己懷中乖巧可愛,但就是不搭理覃修謹的覃風遙。
趙明熙思忖半晌,心生一計。
-
兩日后的晌午時間,一輛風塵仆仆的馬車,穩穩的停在宮門前。
白池打開車門,扶著道長下車。
一位面相清瘦卻精神矍鑠,氣質仙風道骨的男人,走下了馬車。
“多謝小友!”
長遠感激的對白池拱手道謝。
白池側身避讓,擺手道,“份內之事,道長不必多謝。”
長遠笑著捋了捋胡須,抬眼仰望著巍峨的宮門。
白池領著他,走向宮門,他掏出令牌表明身份后,便被放行入宮。
長遠剛跨入宮門就看到一抹纖長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十年未見,但他只一眼便認出,那是他養育多年的孩子。
“師父...”
“弘義啊...”
道長笑著張開手臂,抱住與自己一邊高的孩子。
他打量著璩弘義的一身,最后把視線集中到他光禿禿的腦袋上。
溫和的老道長,眼底瞬間瞇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這頭...不涼嗎?”
璩弘義嘴角的笑容跟著一僵,硬著頭皮說道,“不...不涼...”
他在同意當新覃國師后,本想過還俗。
當年璩弘義選擇在河鄱寺當和尚,其一是為了借皇室勢力躲避重步崖,其二便是想有個落腳的地兒。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便起了還俗的心思。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擔心。
師父撿回他后,便養在道觀。
雖未正式收他為道家弟子,但教授他的皆是‘道、法、術、勢’等道教學識。
璩弘義本想游歷天下之后,就回到山門,正式拜在長遠門下。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碰上重步崖這個混子,還‘誤打誤撞’的把自己撞進了佛門。
住進河鄱寺后,日子是清靜了下來,可璩弘義總覺著自己對不起師父多年的諄諄教誨。
他不是沒想過還俗,但心里總是害怕師父不肯認他。
沒有萬全之策的璩弘義,只能把此事擱置了下來,直到長遠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本想帶個毛絨帽子掩飾,可這剛入秋的季節就帶上冬帽,怎麼看都太過刻意。
最后,他就這麼‘光禿禿’的站到了長遠的面前,感受著師父對他‘和善可親’的眼神注目。
都怪那個妖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