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人看到他手中鑲有‘柏’字的玉佩后,便讓步放行。
可當他拿著覃柏聿的罪證走出書房,就看到一個女子,正以手刃擊暈了看管牢房的下人。
在她把視線投向自己的時候,孟元徽急忙舉手。
畫芷見狀,自是打算大殺人滅口。
當她直沖向孟元徽時,他大喝一聲,“姑娘等等!”
畫芷看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美簡約的玉環,“我、我是安王府的人啊...”
孟元徽推斷,這時還想著潛入二皇子府的,也只有安王府的人了。
果然,他沒有賭錯,畫芷看到那個玉環,就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那是王妃曾給過他們的玉環。
‘配此環者,皆為家臣。’
畫芷自是識得這個玉環。
“你是何人?”
“我乃光祿寺少卿,孟元徽。”
孟元徽拱手拜禮,隨后他又緊張的說道,“姑娘還是快些離開的好,覃柏聿估摸著快下朝了。”
今天,覃柏聿會把主子和安王的‘罪證’呈上朝堂。
這會兒怕是還在論事,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主子他...”
“主子的事,我來辦就是了。”
孟元徽本打算收齊罪證,就帶著趙明熙離開。
趙明熙也是為了讓覃柏聿放松戒心,才愿意‘來’這的。
眼下東西都妥了,他自是也該離開了。
趙明熙被孟元徽扶著往外走了幾步,他回身看覃少樺沒有動作,輕喚道,“四殿下...”
“你們走吧...”
覃少樺撐著膝蓋起身,“我在這便是。”
趙明熙擰眉,“覃柏聿快要回來了,你若是...”
“就是這樣,我才不能走啊...”
覃柏聿回來發現此處的異常,自會詢問。
不能讓他察覺是孟元徽所為,否則一切都將是徒勞。
“那你...”
“我早就活夠了,便是他要我的性命,也讓他拿去便是...”
覃少樺坦然的笑道,“你且放心,他還不至于要我的性命。”
正是緊要關頭的時候,覃柏聿最怕出現紕漏。
“我只有一事相求...”
覃少樺走近幾步,他苦澀的說道,“我想求你送我娘離開...”
趙明熙望了他半晌,最后頷首答應,“我會平安的把她送離都城,只是...只是她若是不愿...”
“她會愿意的...”
覃少樺取下手上的紅繩,放到他的手心。
他抬手指著自己的耳朵,苦笑的說道,“你只要與她說起這件事...”
這件,他瞞了十余年的事。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187章 總有要還的一天
覃柏聿趕到牢房時,看到覃少樺只身坐著。
他抬步走進牢房,拽著覃少樺的衣襟,目光兇狠的逼問道,“他人呢!”
覃少樺揮開他的雙手,輕描淡寫的說道,“被我放走了。”
“你!”
覃柏聿高舉著拳頭,對著他的臉,可拳頭舉了半晌,還是沒有落下。
他轉身喝道,“還不快去把人給我找回來!”
下人應聲散去。
“覃少樺!”
覃柏聿逼近覃少樺,厲聲質問道,“我到底哪樣對你不好,要你這般幫著外人來對付我!”
“對我好?”
覃少樺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只覺得荒謬至極。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自小被你欺凌辱罵,被你當成狗一樣使喚!”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次三番讓太醫試探,我是不是真的耳聾?”
“甚至不惜用藥,用銀針來刺激我的耳朵!”
“你這般對我也便罷了,可你偏用娘親來威脅我,警告我幫你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但你不能動我娘!!
覃少樺從來不敢有任何情緒,臉上永遠要對覃柏聿掛著笑意。
他不敢,他懦弱,他怕自己會失去娘親。
可覃柏聿卻說是他‘好’?
簡直荒唐!
“覃柏聿!你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我可都記著呢!!”
覃少樺一改往日淡然的模樣,咬牙切齒的怒吼道,“我耳朵壞了...但我不代表我沒有眼睛!”
“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咬著牙強忍著心里的惡心,“我忘不了...你是怎麼把我推進湖里...也忘不了你把罪名嫁禍給六兒時的嘴臉!”
他的耳朵根本不是六兒的害的...
是覃柏聿!
是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推了一把。
是他,分明看著自己入水,卻遲遲不叫宮人施救。
是他,將罪名丟給當時在遠處發呆的六兒。
而那時的覃柏聿,也不過才五歲啊...
一個五歲的孩子,心腸竟這般的歹毒!
覃少樺笑了。
攥緊拳頭,哭著大笑了起來。
他不敢告訴別人真相,甚至連自己的娘親都隱瞞了下來。
他就是個偽君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少樺...”
覃柏聿想要撫去他眼角的淚水,卻被他揮手打開。
“你還想讓我感謝你?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感謝你讓我茍活了二十年?!”
覃少樺情緒失控的拽住覃柏聿的衣領,將他撲在地上。
“覃柏聿!你為什麼不早早的殺了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憤怒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哭腔,還有嘶啞的干涸,“我明明...個廢人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娘!你要如何對我...不能動我娘!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格!!”
他的話,破碎得不成句子,但覃柏聿還是聽懂了。
聽懂了他話里濃烈的恨意。
覃少樺一拳拳的打在覃柏聿的身上,發泄著心中積壓了二十年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