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都是他們過來給他送飯的。
趙明熙低眉看著男人手里的菜碗,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這廟小就只能用這個來招待安王妃了,安王妃若是不吃...”
男人打量著他的臉,淫邪的笑著,“要不安王妃對我說幾句好聽的...我倒是可以...給安王妃安排些好的...”
他把菜碗往趙明熙跟前推了推,“否則,這拿來喂狗的飯菜...只能我親自給安王妃喂下去了。”
趙明熙撩開眼簾,抬眼凝視著男人。
他慢慢端起那碗飯,左右看了兩眼,淡淡的說道,“便不麻煩你了...”
男人以為趙明熙真要吃那碗飯,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可下一瞬那餿得竄味的飯菜就被灌進了他的嘴里。
“我親自喂給你便是!”
趙明熙一手鎖住男人的脖子,把人狠狠的壓在地上,另一只手把飯碗扣在他的臉上,發了狠勁的碾壓著。
他凌冽的眼底噙著幾分狠戾的猩紅,面無表情卻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脖子上的大掌逐漸收攏,窒息的感覺漸漸將男人吞沒,臉色越發漲紅。
趙明熙看著他翻上的白眼,倏然甩開手來,將他甩到一旁。
他施施然的起身,撫了撫衣袖的褶皺。
趙明熙俯視了半晌,男人慘然的模樣,后轉而看向牢門之外的其他下人。
看著他們臉上的震驚之意,他也不過輕笑一聲。
牢房的事很快就被上報給了覃柏聿。
覃柏聿聽罷,輕飄飄的說道,“既然嫌我們招待不周,那近日就別送飯過去了。”
下人會意的頷首,他諂笑的說道,“小的明白!”
在趙明熙被覃柏聿抓回來的那天,他便派人送信去元金,打算以此來威脅覃修謹。
如今已過了十日,他也該看著信件了。
覃柏聿冷哼一聲。
真想看看啊...
看看覃修謹知道此事時的表情。
若是能在戰前被他瞧見,因此失心,死在戰場上,倒是能幫他省些力氣。
覃柏聿繼續看向手中寫好的信件。
他已經按孟元徽的計策,派人在朝中散播謠言。
說是趙明熙為了能讓覃修謹順利繼位,將覃宏朗毒害昏迷。
而他失去蹤跡,也是怕被當眾揭穿,想等覃修謹回朝之際,率萬千精兵造反。
此番言論,不管眾臣信不信,都已然造成恐慌。
覃柏聿把信件加封,這是他所偽造的書信。
上頭可都是趙明熙和覃修謹的‘罪證’。
再等幾日,他就將此‘罪證’呈上去,到時候...
覃柏聿勾唇笑了起來,冷聲道,“覃修謹篡位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身為二皇子的他,自是要將這兩個亂臣賊子拿下才是。
-
趙明熙失蹤一事,趙凌天自是憂心不已。
但早在趙明熙失蹤的前一天,花霖便抱著覃風遙來到了趙府,并囑咐他不可出府半步。
他聽花霖說后才知道,原是覃宏朗中毒昏迷了。
可此次昏迷,與此前一次大不相同。
趙凌天清楚趙明熙是擔心他會出事才將覃風遙送來。
他知曉其中利害,便吩咐下人趕緊采買食材,后將府門緊閉。
再以身子有恙為由,閉門不見任何人,也不許府中人出去,就連馮飛陽一家,他都接了過來。
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趙明熙便在宮中失蹤了。
若非他逼問翊歌,怕是還不知道此事。
但他仍是將此事瞞下,至今不敢告訴馮鶯他們。
趙凌天一籌莫展的在書房來回踱步。
澤昀將覃風遙送來,又派人守著趙府就說明,他已經算到自己會出事。
可既然如此,澤昀為何不派人保護自己,還把身邊的暗衛全部支走。
趙凌天如何都想不通。
“趙大人。”
畫芷悄無聲息的跪在趙凌天的身后。
“怎麼樣?”
趙凌天回身看她,“有澤昀的消息了嗎?”
畫芷低著頭,一言難盡的說道,“未曾尋到主子的消息...”
“宮里可都瞧了?”
“都看了,沒有主子的蹤跡。”
“宮里沒有...宮里沒有...”
趙凌天低聲呢喃著。
他突然頓住腳步,看向畫芷說道,“城中各處可都瞧了?”
“大人是說...”
“不在宮中,那定是被囚禁在別處。”
如今朝中謠言四起,說是澤昀下毒加害陛下,幫安王奪位。
他們既然敢如此散播謠言,就只能說他們斷定澤昀無法出面澄清。
“若真是如此,他們就不可能帶澤昀出城,肯定是還在城中!”
“屬下這就派人去找!”
“著重去看二皇子的住處。”
趙凌天想了想,此事與二皇子的聯系巨大。
安王即將戰勝回朝,倒是太子之位,必是安王所有。
此時會對陛下和澤昀下手的人,只會是他!
“是!”
話落,畫芷便消失在原地。
尋找趙明熙的并非趙凌天一人,還有太尉府。
夔承平在聽說趙明熙失蹤之后,自是第一時間想到覃柏聿。
可即使知道綁架趙明熙的人,可能是覃柏聿,他也暫時無法入手。
朝堂之上,謠言四起,就連太尉府都收到了波及。
但眼下趙明熙不見蹤影,覃修謹也還未回朝,他就是想做解釋,也是徒勞無功。
好在覃宏朗還未蘇醒,而那些指責安王府的大臣,也拿不出證據。
所有的一切都無法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