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宏朗看著臺下的文武百官,握著龍椅的手掌,青筋暴起。
那一聲聲所謂的請求在他耳中,卻像是示威的恐嚇一般。
覃宏朗倏然起身,放聲喊道,“夠了!”
他望著眾臣恍惚的神情,慢慢反應過來,方才的失態。
“立儲之事,朕還需考量一番,過...”
覃宏朗頓了頓,“過幾日,再議!”
說完,他便甩袖離開。
陳德海高喊,“退朝!!!”
雖然覃宏朗心里自是不愿,但看百官群臣統一的態度,怕是也拖不了多少時日。
若是再這麼來上一次,只怕...
“聿兒...”
“外祖。”
繆鴻遠上前走到覃柏聿的身邊,憂愁的輕聲道,“這太子之位,怕是...”
“外祖放心,我自有方法。”
“你想如何?”
“若是要父皇決定...”
覃柏聿看了眼覃宏朗離開的方向,厲聲的低道,“那就讓他沒辦法定奪便是!”
“聿兒!”
繆鴻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是想...”
“此處不便說話,出宮再說。”
覃柏聿視線環顧周遭一圈,黑沉著臉色,加快腳步。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179章 早日榮至歸還
軍營的夜晚,燈火通明。
帳幔之外,整齊劃一的響起巡邏的腳步。
隊列的影子劃過,覃修謹衣袍松垮的坐在床上。
深邃的五官在燭光下,明暗交錯。
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簇著點點胡渣。
本該潦草的模樣,卻在他沉穩內斂的氣質下,顯出幾分別樣的性感。
覃修謹借著床頭的蠟燭,一遍遍的看著手里的信件。
【都城皆善,燦兒極乖,汝勿憂,必謹身,早日榮至歸還,吾等于都城諸汝-澤】
覃修謹將信放于胸口,他仰面深吸一氣,心中皆是對家的思念。
離開澤昀已經快兩年的時間,燦兒都兩歲多了。
他真的錯過了太多太多。
雖然都城發生的一切,澤昀都會以書信告訴他,但澤昀總是報喜不報憂。
他總是待到塵埃落定之時,才把事情的所有,告知于自己。
“主帥...”
“進來吧。”
重步崖應聲走進帳幔。
覃修謹珍惜的收起書信,看向他問道,“何事?”
重步崖撩開裙擺,直身跪下,鄭重的磕頭,請求道,“還請主帥命我為前鋒,打頭陣!”
覃修謹起身看著他,“軍令已下,你又怎麼...”
“當初屬下進入王府,王妃曾囑咐過,要屬下保護王爺!”
重步崖抬頭仰望著覃修謹,懇切的說道,“既如此,屬下又怎能看著王爺率兵打前鋒?”
“沙場之上哪來的王爺,只有兵將!”
“屬下知道!可屬下曾答應過王妃...”
“你就讓他去吧...”
齊靖英撩開帳門走了進來,她剛巡邏完,身上的戎裝未脫。
“這一年多,他是何長進,你沒瞧見嗎?打個前鋒也不成問題。”
“這不是長不長進的事...”
覃修謹扶額嘆息道。
“我清楚...”
齊靖英撐著膝蓋,坐到床邊,她凝視著地上的重步崖,一字一句道,“但你要知道,這場仗快要結束了...可還有一場仗需要你去打。”
覃修謹眉頭蹙起。
“說句難聽的,這里任何人都可以死,但你不行!”
齊靖英側首注視著他,“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而是因為新覃的天,需要你來撐。”
早在出征之時,他們每個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包括覃修謹。
或許,沙場可以沒有覃修謹,但新覃不行!
“明日就要出兵了,若是...若是你有個萬一...”
齊靖英咬著牙嘆息,“我們又該如何向新覃的百姓交代...”
他們盼的勝利,并非新覃戰勝元金,而是覃修謹戰勝元金。
在那些百姓的心里,覃修謹已然是王。
他是新覃的王,更是萬千百姓的。
“都督說的不錯...”
風畔跟著走進帳幔,他拱手懇切道,“此事事關新覃,還望主帥重新定奪!”
按原定的計劃,覃修謹打算兵分三路穿過雙子山,進攻遼城。
覃修謹打算于明日的丑時出發,率三萬士兵,自灼陽谷進軍,以自身吸引金兵火力。
爭取將兩軍的戰場,拉到一側匯集。
而齊靖英帶兵兩千,潛入池暝谷埋伏,等一個時辰后,金兵松懈之時,殺出山谷,于后方包抄。
風畔則帶領重步崖,率兵二萬翻山而入,將金兵陣營‘攔腰截斷’,以五萬人數,向兩方支援。
軍令已下,豈能抗令不遵?
可重步崖不想覃修謹鋌而走險。
他很清楚只要覃修謹打頭陣,代泠玄必會領兵群起而攻之。
眼下,他們剩下的兵力不足六萬,可金兵卻還有十萬余人。
相差近一半的兵力,讓重步崖如何都不得心安。
“代泠玄要的是我這顆項上人頭,換作旁人...”
覃修謹輕笑著,仿佛玩笑的說道,“他怕是還瞧不上。”
畢竟,是他率兵攻破元金,還殺了代牧,并讓代川蒙羞。
元金的‘敗’的必然,但不耽誤代泠玄想殺死他的決心。
“主帥...”
“計劃不變。”
“主帥!”
覃修謹抬手止住重步崖的話頭,他緩緩的坐下身來。
看著心急的重步崖,他無奈的說道,“你便跟在我的身邊吧,至于能不能護住我...”
“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重步崖高聲承諾道。
齊靖英和風畔的神情跟著變得輕松了些。
覃修謹撈過衣襟里的玉玨。
通亮的玉身泛著晶瑩的微光。
他擰眉看了半晌,牢牢的握緊。
‘澤昀,我定會平安回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