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身站在那,便是無可忽視的一方天地。
“安王妃怎麼不在里頭吃酒,想著出來賞花了?”
趙明熙回頭就看到覃柏聿那張春風得意的笑顏。
“有些頭悶,出口透口氣。”
“是頭悶,還是心悶?”
“我不像二殿下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睨著覃柏聿,不動聲色的說道,“不過我瞧著側妃臉色不大好的樣子...”
見他臉上的笑意一僵,趙明熙挑眉笑道,“我這倒有個大夫不錯,可要請來給側妃瞧瞧?”
“還用不著安王妃費心,與其擔心旁人,安王妃倒不如多擔心擔心安王的好。”
“二殿下說的極是,畢竟我夫君征戰沙場,立下的是汗馬功勞,自是勞累。”
趙明熙冷漠的笑著,“他可不像二殿下這般清閑吶。”
“你不必對我冷嘲熱諷...”
覃柏聿箭步逼近趙明熙,黑沉著臉色說道,“你能這般張狂,也不過是仗著覃修謹這個靠山罷了,可他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知道呢!”
他話音剛落就被一只大掌,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我奉勸你把嘴放干凈些!”
趙明熙瞪著他,狠戾的說道。
覃柏聿面色通紅的推開他。
看著趙明熙眼中無法掩飾的怒氣,他勾起唇角大笑了起來,“覃修謹果真是你的軟肋。”
覃柏聿抬起眼眸,望著趙明熙,“而你也一樣是他的軟肋。”
他神色晦暗的說道,“帶兵打仗又如何,打了勝仗又如何?太子之位在誰,可得看那位的意思。就算覃修謹真是神兵轉世,他也不過是個一人之下的親王!”
“你想說什麼?”
“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能做什麼?父皇的意思,安王妃怎會瞧不出來?這皇位無論給誰,怕是都落不到安王的頭上。
”
“父皇想擁護他人為太子,可得看站不站得住腳。”
“便是站不住又如何?便是百姓擁護安王又如何?父皇乃是一國之君...”
覃柏聿走近趙明熙的身側,他下巴微揚,倨傲的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能臣’,能有幾個是命長的?
“待覃修謹回朝之際,朝堂的天怕是早就變了...”
他望著遠處走近的身影,傾身靠近趙明熙的耳畔輕語,“這立儲的詔書,也說不準會趕著那時下來呢。皇命難違,安王妃又能怎麼辦呢?莫不是要舉兵造反吧?”
眼中閃過嘲弄的笑意,“若真要造反,安王只怕會成為新覃的一大罪人,到那時...”
“二殿下對我夫君,可真是煞費苦心吶...”
趙明熙撤開半步,側首凝視著覃柏聿,他聲音低沉,冷靜得恐怖,“要是覃修謹能跟覃修善一般,早早夭折了...該多好啊...”
覃柏聿臉上有一絲皸裂,眼中劃過一絲慌亂,“你、你在說什麼...”
“我說的不正是二殿下所想的嗎?”
趙明熙嗤笑一聲,“賢妃娘娘做過的事,二殿下不該不知道才對。”
覃柏聿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似的,拽著他的手臂,急聲道,“你休要胡言!你...”
“賢妃娘娘使過多少手段,你會不清楚?”
趙明熙瞥到逐漸挨近的身影,轉身甩開他的手臂。
他后撤一步立于宮燈之下,厲聲的說道,“便是手足至親都能痛下殺手,你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趙明熙!”
覃柏聿這聲惱羞成怒的怒吼,將覃少樺前進的腳步喊停。
他頓著身體,茫然的看向眼前的兩人,“至親...”
覃柏聿聽他口中喃喃的低語,神色變得慌亂緊張。
少樺看到了...
他狠戾的瞪了趙明熙一眼,明白他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來這作甚?!”
覃柏聿快步過來,扯過覃少樺的手臂,“快跟我回去!”
覃少樺單薄的身體險些被他拽到了地上。
他堪堪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后方,只見趙明熙沉靜的看著他,唇瓣一張一合。
驚亂的瞳孔不斷放大,覃少樺難以置信的瞥了眼倉惶的覃柏聿。
腦海中不斷浮現方才的畫面。
‘皇子修善,冤孽而死’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176章 父父想燦兒了嗎
三百七十五年,二月。
覃修謹率兵打進元金,攻破元金城池一座。
又過了三月,軍隊踩著金兵的尸體,再破兩座城池。
六月,覃修謹擒獲元金王子代牧,于陣前絞殺,此舉振奮軍心。
金兵無能為力,只能丟盔棄甲的倉惶逃竄。
浩浩蕩蕩的鐵騎浴血奮戰。
戰士們帶著不可阻擋的肅殺之氣,直逼元金京城,遼城。
覃修謹兌現他的諾言。
他率領著十萬雄獅,踏遍元金山河,直指元金皇朝,將新覃曾受的屈辱,一一還了回去。
一道道的捷報,令民心大振。
大街小巷上,流傳的皆是安王勝仗的喜報。
“爹爹!爹爹...”
五官精致的瓷娃娃,高舉著嬌嫩的海棠花,跨著步子小跑著。
一眾丫鬟在小人周身追著,生怕他磕著碰著了。
端坐在亭中的男人,聽到喚聲后,起身走向外頭。
看著急匆匆向他跑來的孩子,冷若冰霜的面龐,漸漸染上了幾分溫度。
趙明熙彎腰抱起覃風遙,指尖寵溺的勾了勾他的鼻尖,“跑的這般急作甚,爹爹不是在這嗎。
”
“花!漂亮!”
覃風遙眨著靈動的雙眸,舉著嬌滴滴的花朵給他看,“爹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