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牧偏身想躲,可覃修謹卻先一步甩動長槍,狠狠的打在他的脖子上。
“啊!”
代牧急忙握住快要松手的大錘,蓄力向覃修謹砸去。
可在他抬手之際,覃修謹向側方一仰,朝代牧的腰側刺去。
銳利的槍頭,穿過鎧甲,覃修謹咬緊牙關,震手一揮,將代牧打下馬去。
“六兒!”
覃修謹舉過長槍要刺下去時,破空聲向他直沖而來。
后面的齊靖英打馬上前,用陌刀起水,擋住弓箭手的視線。
覃修謹趁機起身,而掉落水中的代牧也被救起。
對方并不戀戰,撈起代牧之后,便以利箭為掩護,向他們的營地逃去。
覃修謹頭上的兜鍪掉落,一頭汗濕的長發,披散在肩。
狹長的丹鳳眼,寒光畢露,野獸的視線,緊鎖著幾人逃離的方向。
“咴...咴!”
骕骦抬起前蹄,嘶叫著砸在水里。
覃修謹不動如山的坐于馬背之上,他起手舉槍,“殺!!”
齊靖英扯緊韁繩,高抬馬身,吹出一陣悠長的哨聲。
翻騰的水聲,氣勢磅礴的從遠至近,呼嘯著凌冽的風聲,奔馳而來。
踏步聲在激蕩的水中,仿佛驚耳的缶聲,如雷聲一般,響徹云霄。
代泠玄看著壓近而來的軍馬,厲聲高喊,“迎戰!!”
破空而來的長槍,穿過士兵的身體,不過一息之間,他便沒了氣息。
駿馬劃過,覃修謹大喝一聲,奮力拔出長槍,揮舞著向前沖去。
重步崖策馬上前,跟齊靖英一左一右護其周身。
陌刀之上,血肉可見,長劍之下,皆是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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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
撥弄佛珠的指尖一頓,木魚聲隨之停下。
和尚回身望去,瓢潑的雨霧,已然將竹林籠罩其中,宛如迷霧縈繞。
雨水落瓦,響起悅耳的脆聲。
漠塵放下椎頭起身,似有所感的向木屋門口走去。
遠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漠塵定睛一看,是空岷頂著紙傘,冒雨疾步趕來。
“慢些...”
他伸手扶住空岷打滑的身子,嚴肅的說道,“非得急這麼兩步?也不怕摔了?”
空岷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對他羞澀的笑了笑。
“可有事說?”
“差點忘了!”
空岷一拍腦袋,“安王妃來了!快到河鄱寺了,師叔可要...師叔!”
他話還未完,就見漠塵瞳孔微睜,倏然跑了出去。
空岷看著他師叔冒雨跑著,急得跺了跺腳,撿起地上的紙傘,趕忙追著出去。
“傘!師叔!傘啊...”
趙明熙剛走進寺廟,外頭的雨勢,就越發的大了起來。
他脫下沾染潮氣的披風,側目看向殿中威嚴的金身佛像。
趙明熙抬步走進大殿,直身跪在蒲團上。
他雙手合十置于額前,虔誠的默念,心中所想所愿。
“等...”
住持想要阻攔,可落滿雨水的寒氣,已然掠過趙明熙的身側。
雙眼不曾睜開半分,待三拜三叩之后,趙明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
他就是不看也清楚身旁是誰。
“漠塵大師,竟不請自來?”
趙明熙起身看向漠塵,見他衣衫盡濕,略顯狼狽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壓不住的放大,“真是難得啊...”
空岷帶著趙明熙等人來到廂房。
白池四下掃了一眼,便開始收拾房間。
不多時,換好衣裳的漠塵便走了進來。
趙明熙悠閑的坐著看他,并用下巴示意他坐下說話。
“白池...”
“是。”
白池應聲停下收拾的動作,他快步走了出去,關上房門守在門口。
“他...”
“急什麼?”
趙明熙搖晃著茶壺,給漠塵倒了杯茶,“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漠塵被他堆得心中郁結不已,但也只能端起茶杯,抿了幾口。
趙明熙等漠塵喝完,又給倒上一杯,讓他暖手。
“他很好,還在戰場上立了大功,現在已經是副將了。”
“那他可有受傷?”
“這帶兵打仗,受傷總是難免的事。”
趙明熙只覺得漠塵是關心則亂,“又不是天神下凡,都是凡胎肉體的普通人,哪有不受傷的?”
“可他本不必受傷,只要不去...”
“璩弘義!”
趙明熙放下茶壺,定睛注視著他,“你以為他是為了什麼才拼死要去戰場的?”
漠塵握著茶杯,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不止是為了百死一生的封賞,讓你能重新看他一眼...”
趙明熙擲地有聲的說道,“更是為了你曾與他說過的天下大義,拯救陷于苦難的百姓。”
“便是為了天下的百姓,世間的太平,死又如何...”
他看著漠塵氤氳水霧的雙眼,緩和著語氣說道,“這話直至如今,他都記得清楚,因為這是璩弘義曾教過他的道理。”
望向看穿不透的雨簾,趙明熙嗤笑道,“蠢是蠢了些,但心卻真的。”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170章 無人能救
驟雨捶打著木門,發出陣陣撞擊聲。
趙明熙睨了還在呆愣著的漠塵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推開了房門。
“站這做什麼?怎麼不去避雨?”
他看著白池筆直的站在屋檐底下,守著房門一動不動。
“主子...”
白池回身看向趙明熙,身上的衣物,已然濕了大半,“主子議事,屬下看著些放心。”
眼看著他又要轉過身去站著,趙明熙忙拉住他,“這大雨天,誰來這找不自在?”
“可是...”
“趕緊去把衣裳換了。”
趙明熙推了推他,“要是你凍著了,誰保護我?”
“那...那屬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