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錢?”
欣妍看著他們這一車車的麻袋,打眼一瞧,就估摸出有近五十石的糧食。
“怎能不要錢呢,這可是你們辛辛苦苦種的。”
“我們自個存著糧食的!再加上之前王爺發下來的,夠過冬了,這些糧食本就是多的!”
薛單拍了拍麻袋,笑得淳樸,“我們先運一批過來給王爺,剩下的明兒,咱們再送!”
“那不成,你們種糧食本就是要賣錢的,就算是夠吃,也可以...”
“姑娘!真不用!這種子本就是王爺給的,地也是王爺租的,這糧自然也該是王爺的!”
欣妍見狀,掏出袖中的帕子,“那我把雇你們種地的錢,給算...”
“王爺不是把地契還給咱們了嗎,可也沒問咱們要錢啊!”
“是啊!王爺糧也給了,地契也還給俺們了,再要錢,可就不地道了!”
“我們沒別的本事,就只會種地干活,這能幫上王爺的,也是我們的福分啊!”
“王爺、王妃可是壇渭郡的大恩人啊!幫恩人干活,哪有要錢的道理!”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把欣妍說得不知如何是好。
“既如此,那我們便收下了。”
趙明熙踏出府門,慢慢的走下臺階。
“王妃!”
眾人瞧見他后,趕忙下跪叩拜。
趙明熙擺手讓他們起身。
他看著那一車車的糧食,淺笑著說道,“既然是你們的心意,那我便不推拒了。多謝!”
“該是咱們謝王妃大恩才是啊!”
“是啊!是啊!
要不是王爺王妃,他們可能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趙明熙淺笑著讓下人把糧食搬往糧倉。
他借著這個時間,走到村民中間,詢問他們些家常的事。
村民們見王妃如此親和,漸漸打開了話匣。
等村民們興高采烈的推著空空蕩蕩的板車離開,趙明熙也抬步往府里走去。
“去糧倉把賬點了,跟明兒要送來的一塊算。”
他邊走,邊對欣妍吩咐道,“等入冬前,再把賬給他們如數還回去。”
村民們的好意,他不便推拒,但該給的,一分也不能少。
“是,奴婢明白。”
“仲家的糧倉還剩多少糧食?”
“奴婢記著,還剩百石有余。”
“百石...”
趙明熙沉思片刻,頷首道,“且去忙吧,賬簿清算后,記得拿來給我。”
“是!”
“澤昀...”
趙明熙遠遠就看到覃修謹站在書房門口等他。
他快走幾步,接過覃修謹遞來的書信。
“都城回信了...圣諭會在幾日后送到。”
覃修謹有孩子一事,是在半月前傳到都城的。
此事,自是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
覃修謹當初為了趙明熙斬殺兩個使臣,沒有百官不知。
便是尋常百姓都知曉安王與安王妃情深義重。
可如今安王卻跟別的女人誕下孩子?
坐在高位的覃宏朗,已然知道覃修謹的本性。
他甚是懷疑,覃修謹當時離京,根本不是為了趙明熙,而是為了帶當時還在腹中的孩子,離開都城,并平安誕下。
覃修謹能為奪權,隱忍十余年,又怎麼做不出為了孩子,斬殺使臣的事呢!
不同于他,臺下的眾臣對這個世子,卻很是好奇。
繆鴻遠和祝成雙同時看向夔承平,只見他氣定神閑,一副早已知曉此事的態度。
兩人見狀,心中有氣卻不能發。
還有人提到漠塵大師的那一卦,卦象分明是說,安王十八以前不得近女色的!
汲永貞聽罷,悠悠的出列,“臣以為漠塵大師的卦無錯!”
“汲大人的意思是?”
“世子的生母不是因難產而去了嗎...”
眾臣像被點醒一般。
沒錯,便是逆天而為,才會如此啊!
這般看來,孩子的生母,只怕是無福消受之人啊...
百官對覃修謹的議論,他自是聽不到的。
但他看著加急送來的書信,便知道覃宏朗對他的不信任。
這哪是傳圣諭來的,分明是打探虛實的。
“孩子找好了嗎?”
趙明熙問道。
“找到了,明日入夜便會送到王府。”
覃修謹頷首道。
“這幾日就讓燦兒住到將軍府去吧。”
“我已經跟舅母打過招呼了,她飯后便過來。”
果然,晚膳過后不久,滕安雁就領著齊靖英一塊來到了安王府。
她笑臉盈盈的從乳娘手里抱過覃燦。
看著小臉越發標致的孩子,她有些愣神。
“娘,怎麼了?”
齊靖英跟著湊過來。
“沒...沒什麼...”
滕安雁撫了撫鬢角笑道,“就是覺著...燦兒跟謹兒長得像罷了...”
齊靖英看熱鬧似的盯著覃燦半晌,“我倒是不覺著,燦兒可比六兒小時候好看多了。”
“瞎扯什麼呢?”
覃修謹不屑的說道,“我小時候什麼樣子,你還能記得?”
“怎麼不記得?你光屁股蛋的樣子...”
“齊靖英!”
趙明熙趕忙攔住,面紅耳赤的要上前跟齊靖英干架的覃修謹。
“這幾日便要勞煩舅母了。”
“說什麼勞煩的話...”
滕安雁斜了眼跟覃修謹大眼對小眼的齊靖英,“我女兒沒讓我抱上外孫,倒是你們讓我當上舅奶奶了!”
局勢一下平衡。
覃修謹眉眼得意的看著為他爭了口氣的好大兒。
齊靖英瞪眼鄙夷的看著他,‘是你生的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孩子的大名可取了?”
滕安雁看著已經三個月大的孩子,轉眼向趙明熙問道。
“取了...”
趙明熙慈愛的看著孩子,“風遙,覃風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