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猶如看著死物的眼神,讓仲天賜冷汗直流,就連呼吸都頓住了。
他忍著刺骨的疼痛,不住的搖頭。
趙明熙聽著耳畔有力的心跳,仰頭看向覃修謹,怔怔的望著他,輕喚道,“六郎...”
好想離開這里...
他不想繼續待在這了。
但不知為何,話頓在喉嚨里遲遲說不出來。
覃修謹卻看懂了趙明熙的求助的眼神,不發一言的抱著他,往外走去。
趙明熙摟緊他的脖子,蜷縮在他溫熱的懷中,眷戀的眼神緊緊的跟隨著他。
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慢慢的從陰暗無光的牢獄中,一步步的走向撥云見日的陽光底下。
耀眼的暖陽,傾灑在趙明熙的身上,讓他有了‘生’的觸感。
趙明熙微微抬手想要觸摸,卻被另一個炙熱的溫度抓住。
他看向覃修謹,光下的五官陰暗交錯,卻深邃得棱角分明。
鋒利的濃眉之下,那雙狹長的丹鳳眼, 始終注視著自己。
覃修謹只站在那里,看著趙明熙,便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冰融千里的愛戀之情。
那是專屬他的眼神。
望著他真切的視線,趙明熙漸漸從過往的痛苦中脫離。
他稍稍起身,雙臂緊摟住覃修謹的脖子,貼著他的臉頰,一遍遍的輕喚,“六郎...”
覃修謹單臂環住他的腰身,輕拍著關切,“澤昀若是不喜,大可不來這里。”
他以為趙明熙是因為無法適應牢獄的氣氛,才會心緒不寧,神情不適。
趙明熙微微搖頭,臉上逐漸染起了溫暖的笑意。
“我不過是想到什麼,一時失神罷了。”
“當真?沒有身子不適嗎?”
“沒有。”
趙明熙撩過覃修謹鬢邊的長發,邊整理邊說道,“不過是訓上幾句話罷了,沒什麼大事。
”
覃修放心了些,但他還是說道,“但這地畢竟見血,澤昀還是少來的好。”
“好,聽六郎的便是。”
趙明熙緩過神后,便示意覃修謹放下自己。
他后知后覺的反應,他們方才在那麼多人面前這般的‘不成體統’。
這般想著,趙明熙不禁有些臉熱了起來。
可覃修謹卻是不管不顧的抱著他到處走。
恨不得讓十村八鄉的百姓都看看,這般俊俏的郎君是他的夫人,專屬于他的王妃。
眼看著‘沒臉沒皮’的覃修謹,就要抱著自己出門子了。
趙明熙難得端不住儀態,紅著臉急聲阻攔道,“快放我下來!覃修謹!”
覃修謹果然停住了腳步,他擰眉看向趙明熙,瞇著眼問道,“澤昀喚我什麼?”
“六郎,喚你六郎還不成嗎?”
趙明熙側首瞥著遠處大門外,來往的行人,他服軟的說道,“趕緊放我下來,這讓旁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又不是哪門子偷情的姘頭,怕什麼的?”
覃修謹往上掂了掂他的身子,越發穩當的抱著人。
他的嗓音沉穩且磁性,帶著十足的威嚴低吟著,“再者說,這壇渭郡可是由我說的算,我看誰敢嘶...”
安王殿下話未說完,就被安王妃扯住了耳朵。
“誰說的算?”
“你你你...澤昀說的算。”
趙明熙這才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
不動點真格,還真不曉得當家之主是誰了。
他松開了覃修謹的耳朵,順勢揉了兩下。
“放我下來。”
“好勒。”
趙明熙被覃修謹穩穩的放到了地上。
他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剛想邁腿離開,就又被圈住了身體。
覃修謹仿佛一個饑餓的野獸,伏在他的身后。
飽含欲望的灼熱氣息打在耳側,他先是聽到夾雜著喘息的吞咽聲,緊接著尖利的觸感就印刻在后頸上。
趙明熙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口,弄得身子顫栗,險些喊出聲來。
他倉惶的捂住后頸,回頭羞憤的瞪了他一眼,“你...”
覃修謹轉過他的身子,珍惜的把人藏于懷中。
他以衣袍遮掩,鉗住消瘦的下巴,不由分說的吻了上去。
鼻腔中氤氳著淡淡的熏香,趙明熙無意識泄出的低吟,讓本就銳利的雙眼,逐漸染上野性的侵略。
他想要更多。
想要澤昀一切一切都染上他的氣息,標上他的記號。
修長厚實的大掌,撫上那盈盈一握卻又緊實有力的腰肢,把人牢牢的桎梏在自己的四方天地里。
后院里,來往的腳步聲。
大門外,馬車的動轍聲。
以及覃修謹充滿野性的悶哼聲,都刺激著趙明熙的心跳,興奮的沸騰著。
蔥白的手指,按在健碩的胸膛上,本是打算推拒。
可鼻息中縈繞著覃修謹的氣息,他實在是難以抗拒,指尖不知怎地,轉而抓緊他的衣襟。
直到趙明熙快喘不過氣,覃修謹才依依不舍的停下這個繾綣的吻。
他看著稍顯紅腫的唇瓣,側首挨近細細的舔舐著。
趙明熙眨了眨微紅的雙眼,高挺的鼻尖輕觸著他的臉頰,低聲說道,“別玩了...”
覃修謹望了眼天色,輕哄道,“澤昀先回去吧,我進去看著就是了。”
“柳諸那頭...”
“都交代好了,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覃修謹自然的攬過他的身子,往院子里走,“我方才翻了眼賬簿,母后也不知為何送了些名貴藥材過來?”
趙明熙面色一僵,后笑著打趣,“或許是擔心我們用不上好藥材吧,備著些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