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地的圣旨,與覃修謹前后腳到的王府。
宣旨的公公合上圣旨,陰陽怪氣的說道,“還請王妃早些準備啟程,莫要耽誤了王爺上任的時間才是。”
宮里的人最是捧高踩低,眼見安王要被‘發配’,他臉上也沒了早前的恭維。
趙明熙對于他的冷嘲熱諷,不過淡然處之。
他接過圣旨,就扶著覃修謹,往前堂走去。
公公鬧了個沒臉,心中咒罵了一句,便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覃修謹額角上,創口不大,大夫開了個方子,就帶著花霖去取藥。
等人走后,覃修謹抓起趙明熙的手,慢聲說道,“要澤昀陪我受苦了。”
比起擔憂封地的事,他更心疼夫人要隨他受苦。
“要不...”
“你敢說讓我留在都城的話試試。”
得了趙明熙的警告,覃修謹只能委婉的說道,“我只是怕這下喬入幽,委屈了澤昀。”
“能委屈什麼?”
趙明熙斜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說道,“都城的事,我會安排妥當。”
他輕柔的擦拭著覃修謹臉上的血痂,“有尹博和翊歌在,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以今日文官的反應看來,他這盤棋下得還算穩妥。
一切皆以他所想行之,并無差錯。
趙明熙低眉看著覃修謹額角的傷口,眼底幽淵一般深不見底。
今日之恥,他定會加倍奉還!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99章 真的傾斜了
雪片如鵝絨一般,鋪蓋而下,伴著逐漸昏沉的夜景,與閃爍的燈火,映照出別樣的美感。
覃修謹沐浴完,換了身干凈的衣裳。
他坐在床頭,喝著熬出來的草藥。
趙明熙站在房內,望著外頭積起的厚雪,出神的說道,“元金那...你覺得覃宏朗會如何交代?”
“怕是會搪塞一陣。”
覃修謹放下喝空的碗盞,皺眉說道,“文官今日一鬧,讓覃宏朗知道了利害,他怕是不敢再做出送人求和的事來了。”
“年關將近,倒還好些,可年關之后...”
趙明熙轉身回房,順手拿起桌上的蜜餞,“此事怕是搪塞不了多久...”
他拈起一塊蜜餞喂進覃修謹的嘴里,“代川沒等到回信,定會有所懷疑。”
趙明熙擔心兩國之間的戰事會提前,但原本會被覃宏朗派去打仗的覃修謹卻被派去了封地。
一切的變故,都讓他很是不安。
“元金本就是狼子野心,兩國交戰本就必然。”
“那太尉府...”
“覃宏朗雖然昏庸無能,但不是沒有腦子...”
覃修謹傾靠在趙明熙的身上,不疾不徐的說道,“以眼下的局勢而言,他是萬萬不敢動夔家的。”
他低眉看著趙明熙手腰間的玉玨,“他已然知曉我的本性,但那又如何,夔家他是如何都動不得的。”
兩國之間的局勢,若是動了夔家,覃宏朗身下的皇位,便難以保全。
覃宏朗也只能以他作為裹挾,警示夔家和齊家一番。
“他現在可是生怕走錯一步啊...”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讓你遠離朝政...”
趙明熙摩挲著覃修謹的頭頂,“再看找到機會,能不能剝削夔家的勢力。”
“讓他找便是,夔家立足于朝堂數十年,權勢早已如盤根錯節,遍布朝野。”
覃修謹輕蔑的笑道,“豈是他用一朝一夕,便能連根拔起的。”
“夔家的權勢重在于‘武’...”
趙明熙擰眉沉吟道,“若是不能鏟除,定會派人與之抗衡。”
他長吁一口氣道,“覃宏朗怕是會找個由頭,提拔繆鴻遠歸位。
”
“覃柏聿...”
“春闈在即,覃宏朗只要不蠢,就不敢提他,但三年之期,只怕是會大大縮短。”
科舉三年一次。
此次科舉結束之后,覃宏朗說不準會給覃柏聿提上幾句。
到時候,就要看文臣們的態度了。
趙明熙嘲諷的笑道,“可惜,覃宏朗太過軟弱無用。”
他所做種種,已是傷透文武百官的心,威望只怕是大不如前了。
“越是沒用,疑心就深。”
覃修謹引著他坐到腿上,“當年,夔、齊兩家護他上位...”
他環住趙明熙的身體,諷刺的說道,“可如今卻背信棄義,被繆鴻遠等人乘間投隙,落了眼下的關系。”
“上位前,是能臣...”
趙明熙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登基后,便是權臣。”
兔死狗烹...
自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趙明熙轉而想到夔芷卉,“母后那邊...”
“母后一身傲骨...澤昀莫要忘了...”
覃修謹凝望著趙明熙,波瀾不驚道,“母后先為夔家的長女,再是新覃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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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器的碎片,裂了一地。
看著怒火中燒的覃宏朗,夔芷卉沒有絲毫的懼怕。
空曠的棲鸞殿內,只兩人對視而立。
在落針可聞的大殿中央,覃宏朗諷刺且怨恨的笑聲,被不斷的放大。
“夔芷卉!”
覃宏朗瞪著夔芷卉,吼道,“朕還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這麼多年...你居然瞞了朕這麼多年!”
“陛下倘若能多來看望幾次自己的嫡子...”
夔芷卉已然端著后宮之主的儀態,嘲諷道,“也不至于如今這樣。”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重罪!你這是欺君罔上!”
“那又如何?陛下想要處置臣妾?”
覃宏朗怒眉睜目的咬牙道,“你以為朕不敢嗎!”
“陛下敢嗎!”
夔芷卉輕描淡寫的反問道。
“你說什...”
“元金在百官面前折辱新覃將軍的時候,陛下反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