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少樺跨步向外,一眼便看著門口候著的馬車,那是覃柏聿府上派來的。
他何嘗不知呢?
“四殿下請。”
馬夫撩開車簾邀覃少樺上車。
隨著一聲馬鞭,馬車緩緩移動了起來。
坐在車內的覃少樺瞥了眼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看了半晌又收回眼來。
他的眼中始終摻雜著一抹散不開的憂慮。
“四殿下,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覃少樺跳下馬車,往府里走去。
管家一路帶著他,兜兜轉轉的走到了后院。
覃柏聿正坐在湖邊,悠閑的釣魚。
瞧見覃少樺后,他熱情的招呼著,“過來吧。”
頃刻間,覃少樺收起所有的情緒,給自己戴上了一副滿是笑容的面具。
他快走兩步來到覃柏聿的身邊,“二哥真是好興致啊。”
“閑來無事,就隨便玩玩。”
冰冷的眼底劃過一抹厲色,覃柏聿依舊笑得大方,“我可不像四弟,還有地方能去閑逛。”
覃少樺的臉色頃刻間變得凝固,但他很快收斂。
他笑道,“本以為能尋到什麼好玩的地方,也能帶二哥一同過去,可惜沒有尋得。”
“下次可別亂跑了,若是找不見你,二哥可不放心吶。”
“是,弟弟省的。”
是啊...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他只能這麼活著。
卑微懂事的活著。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42章 打著如意算盤
“賜婚?”
覃修謹聽到這兩個字,語氣中都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是啊,是覃宏朗的意思。”
夔子胥摸著下巴說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開竅了,突然就跟姐姐商量起了這事。”
他們本想再等幾年的,沒想到一下就提上了日程。
雖然溫意然是他們原本的第一順位人選,但現在已經指給了覃柏聿,若是要再找一個,怕是要花費些心思才行。
“這事雖急,但對我們而言,算得上是好事。”
“他不過是瞧著覃柏聿出宮大婚,怕繆家會借此讓他立儲,著急了罷了。”
覃修謹嘲諷道,“覃展宸不敢用,就只能拉著我這個已經成婚還未有子嗣的‘廢物’,來擋住悠悠之口。”
他乃是皇后所出,又背靠夔家這座大山。
那些想要讓覃柏聿成為儲君的官員,說話之前便要掂量掂量,自己在夔家面前的分量了。
覃修謹沒了繼位的可能,可不代表他的孩子沒有。
而且覃宏朗正值壯年,便是再等個十來年的都不成問題。
當真是打著如意算盤呢。
“不管覃宏朗怎麼想的,父親跟姐姐都覺得此舉可行。”
覃柏聿要入朝為官了,以繆家的勢力,不出一年,他便能掌握朝中的話語權。
更何況,他要娶的是學士之女,這更是給他添磚加瓦了不少。
“但姐姐并不想動側妃的位置,便想著先以后院空缺為由,給你先納個妾。”
這時,夔子胥算是體會到趙明熙這個男妃,帶給他們的便利。
男妃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他確實好用的緊。
“妾室就是生了孩子,也不過是個次子。”
夔子胥不痛不癢的說道,“無傷大雅...”
不過是為了讓那些文武百官知道,他外甥的孩子沒有問題。
那些宗室最為重視的,便是皇室的血統是否純正。
只要這個孩子沒有問題,那之后側妃轉為正妃的事,也能好辦不少。
夔子胥對覃修謹挑了挑眉道,“姐姐已經跟覃宏朗在商議了,看他的意思,這事怕是八九不離十能定下來。
”
畢竟,比起那些狼子野心的皇子,覃宏朗還是更喜歡為自己擋下一刺,‘品性純良’的覃修謹。
夔子胥看著覃修謹凝重的臉色,歪頭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覃修謹遮掩著收緊的拳頭,他抿唇道,“沒什麼,只是好奇母后會給我找哪家的。”
“你母后親自挑的人,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夔子胥抬著胳膊,伸了個懶腰,他打趣道,“我知道你心里中意司馬家,但你放心,王妃的位置,還是給他家留著的。”
覃修謹眉頭緊蹙,面色依舊不甚好看。
夔子胥瞇著眼看他,“謹兒,你別不是跟你那‘王妃’處出什麼感情來了,不舍得他吧?”
“當然不是。”
覃修謹在第一時間否認,他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冷漠的說道,“趙明熙不過是我用來掩飾的工具,我早就說了,等我繼位的那一刻,便是他離開的時候。”
“哪來的不舍得?難不成你真想讓我喜歡一個男人嗎?”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眼底滿是嘲諷的不屑,“我不過是擔心對司馬家不好交代,傷了兩家和氣。”
“有什麼交代不了的?父親跟大司馬是舊相識了,不過是三兩句的話事罷了。”
夔子胥見狀松了口氣,他笑著擺手道,“再說了,都是在朝為官,這里頭的兜兜轉轉,哪有不清楚的?”
“如此最好,免得到時兩廂尷尬...”
“王妃?還沒找到房間嗎?”
侍衛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聽到‘王妃’二字,覃修謹心跳漏了一拍。
他快步過去,拉開房門卻看到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上了遠處的馬車。
覃修謹迅速的追了上去,可馬車已經調轉車頭,離開校場。
他呆愣的站在原地,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