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故問的一字一句道,“夫君怎地臉紅了?”
覃修謹木訥且執拗的說道,“沒有...臉紅。”
“好好好,夫君沒有臉紅,也沒有害羞。”
趙明熙壞笑的說道,“那夫君可能給我暖暖?”
覃修謹狀似勉為其難的拉起趙明熙的手,緊緊的捂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甚嫻熟的磨挲了兩下,又哈了哈氣,試圖幫趙明熙取暖。
覃修謹的反應,讓趙明熙很是高興。
他的夫不僅反應快了不少,還會主動開口說話了。
可有個疑問也在趙明熙的心里產生。
以覃修謹現在的反應,他不該癡傻這麼多年。
就算皇上不愿給他醫治,那皇后娘娘呢?
他聽聞覃修謹是被皇后娘娘養育長大,難道她從來都沒有認真教導過自己的孩子?
十余年的相伴,竟不敵他與覃修謹相處的短短一個月時間?
趙明熙有些想不通。
他看著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掌,又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
覃修謹正努力完成任務的時候,趙明熙的手便撤了出去。
就在他眉間皺起一分落寞之際,被自己捂暖的手掌,撫上了他的臉頰。
趙明熙細細的看著綺紈之歲的覃修謹。
他很后悔沒有早些弄清自己的心意,更是厭惡固執到癡傻的自己。
趙明熙的手從臉頰落到了腰間,順勢傾身抱住他。
他把腦袋擱在覃修謹的肩頭,呢喃的叫他,“夫君...”
覃修謹雙手無措的放在身側,他在趙明熙看不到的地方,瞪視一眼身側的侍衛。
那些侍衛齊刷刷的低下了腦袋。
不該看的別看...不該看的別看...
覃修謹能清楚的嗅到趙明熙身上淡淡的熏香。
這對他而言,竟像是勾魂的利器一般攝人心魄。
他指尖微動,慢慢的附上身前的勁腰。
“明熙!”
遠處傳來的一聲呼喚,讓覃修謹急忙放下了手臂,站得筆直挺立。
趙明熙從他的懷里抬頭,看向那位破壞氣氛的不速之客。
覃柏聿像是看不懂氣氛似的,環抱著一捧桃花,自顧自的走來。
趙明熙看他依舊如前世一般,端的是霞姿月韻的作派。
可他卻是最清楚,覃柏聿是怎麼樣的一個骯臟糟粕。
滅門的仇人站在自己面前,趙明熙本以為他會如何失控,但他望著覃柏聿的臉,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并非原諒了覃柏聿。
反之,趙明熙早已恨覃柏聿入骨,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輕易動他。
他側首看向覃修謹,夫君還沒有徹底好轉,他還需要與覃柏聿周旋才行。
趙明熙忍著心中的嫌惡,正色道,“臣見過二皇子。”
覃柏聿想要伸手扶他,可趙明熙卻不等他的回應并起身站定。
他面色一僵,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明熙用不著這般生疏,你我之間...”
“臣與二皇子并無半分瓜葛。”
趙明熙徑直打斷他的話語,言語冷漠的說道,“臣已是安王妃,還請二皇子自重,莫要使人誤會。”
覃柏聿聞言,面上閃過一絲痛楚,“明熙嫁入皇家,自是與我親上加親,緣何要對我如此冷漠?”
見趙明熙沒有回應,溫柔的語氣更是帶上幾分哀傷的意味,“明熙是忘了你我曾經吟詩作對的日子了嗎?”
他舉起懷中的桃花枝給趙明熙看,“這是你最喜歡的花,我還特意去桃林擇了給你的,可喜歡?”
覃修謹的拳頭倏然握緊,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他竟從來不知自己的王妃,曾跟覃柏聿是如此的親密。
趙明熙睨了眼覃柏聿懷里的桃花,淡淡的笑道,“二皇子也說了,那是以前。”
他意有所指的繼續道,“以前喜歡的,不代表現在還喜歡,人總是會變的,心也一樣。”
覃柏聿明顯一愣,他干笑兩聲道,“是嗎...”
他視線掃過趙明熙身側的覃修謹,又不經意的看了兩眼周身的侍衛。
“不知明熙可否借一步說話?”
“臣并不太方便。”
覃柏聿勾起腰間的玉佩,淡淡的說道,“我不過是想將玉佩,還于明熙罷了...”
趙明熙看到玉佩的那一刻,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
覃柏聿這次怕是有備而來。
為了跟他斷個干凈,趙明熙無法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可他剛走一步,就被巨大的力道拉住。
趙明熙回身看向覃修謹,只見他緊抓著自己,“不去。”
“夫君...”
“不可以。”
覃修謹瞥見覃柏聿眼中的驚訝。
明知不可如此,但他占有欲極強的說道,“夫人,我的。”
覃柏聿眼波流轉在覃修謹和趙明熙的身上。
他磨挲著玉佩,像是聽不見覃修謹的話一樣,催促的說道,“明熙,再不快些,就要用晚膳了。”
趙明熙安撫的揉了揉覃修謹的臉頰,他柔聲道,“夫君乖,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用力掰扯著覃修謹的手,等松開的時候,手都紅了。
趙明熙囑咐好侍衛照看覃修謹,便跟著覃柏聿走了。
他一離開,覃修謹的臉色變立馬沉了下來。
周身的侍衛,默默低下腦袋,再次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翊歌。
”
“奴在。”
一個身形修長單薄,全身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覃修謹的腳邊。
“跟上。”
“是。”
不過幾個呼吸,黑衣人便消失得無蹤,像是從未出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