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天走到一處書架,他打開暗格,從里面掏出了一疊銀票,交給趙明熙。
‘孩兒不能要...’
‘給你,你就拿著。’
趙凌天執意塞進了趙明熙的手里,他低聲說道,‘王府的賬在明面上,不好挪用。’
趙明熙明白了他的話,他看著那疊銀票,最后還是收了起來,‘多謝父親。’
‘你既然決定要做,就一定有了準備。為父沒什麼可說,但只有一點...’
趙凌天的眼神逐漸變得慈愛,他抬掌輕撫著趙明熙的頭發,‘有任何的困難,都要告訴為父,莫要一個人扛。’
‘孩兒明白。’
趙明熙抬掌撫向眼角,擦去點點痕跡。
他側首看向馬車外,不斷變化的景色。
步履匆匆的行人,吼三喝四的小販,人聲鼎沸的酒樓。
趙明熙撐著手肘,依靠在窗沿上,光潔白凈的臉龐著暖陽的柔光。
覃修謹靜靜的看著趙明熙出神。
他輕捻著指尖,心中猶如落下石子的湖面,泛起了點點漣漪。
“主子,到了。”
“好。”
見趙明熙回頭,覃修謹像是做賊似的,立馬扭頭到別處。
可下一刻,他的手又被熟悉的溫度抓住。
他抬眼就看到一抹絕美的笑顏。
趙明熙牽著覃修謹,輕聲柔道,“夫君走吧,我帶你回家。”
覃修謹反握住冰冷的手掌,輕輕的點頭。
-
趙明熙跟父親商議之后,最后決定開設茶樓。
帝都最不缺的,便是達官貴人與進京趕考的讀書人。
而這些人,也是趙明熙為覃修謹,做日后爭權奪位計劃的第一步。
趙明熙命人打聽了城中現有的茶樓,都不算大,而且格局簡陋。
他仔細翻看著著手上地契,最后選中了都城中心,較為繁華的一處鋪子。
決定之后,趙明熙便讓花霖備馬,打算親自過去看看。
趙明熙剛把地契收起來,衣袖就被人拉扯了兩下。
他抬眼看去,一幅字帖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寫好了?”
趙明熙接過覃修謹的字帖,細細的看了起來。
覃修謹學會握筷之后,趙明熙就開始教他握筆。
顧任現在還行蹤不定,不知道何時能來王府,他想著先教一些基礎的東西,讓覃修謹學學,說不準還能縮短治療的時間。
于是,覃修謹只能每日學著自家舅舅的筆跡,給趙明熙鬼畫符。
但趙明熙對著鬼畫符都能夸的天花亂墜,甚至表揚他一天比一天聰明了。
覃修謹很想反駁,但是也沒辦法反駁。
他只覺得這段時間,自己過的日子,比在宮里的時候辛苦多了。
至少在母后的宮中,他不用時時刻刻扮成傻子,可如今,他覺得自己真的快傻了。
趙明熙拉著他來到書桌前,“夫君你看,這個‘橫’...可以再往上一些...”
他側身攔住覃修謹的勁腰,手掌包住他的手,一筆一劃的教著他寫字。
覃修謹心不在焉的跟著他寫字。
他清晰嗅到趙明熙身上淡淡的熏香,只要稍稍扭頭,就會跟他的鼻子撞在一起。
會痛嗎?
突然想試試看...
覃修謹被自己的傻子想法驚到了,他趕忙搖了搖頭。
“怎麼了?”
趙明熙放下毛筆,捧住他的臉頰,關切的問道,“是哪不舒服嗎?”
覃修謹眼神立馬變得呆滯,他愣愣的點頭又搖頭。
趙明熙見他如此,以為是安排給他功課過于負擔了。
看樣子,《三字經》對他的夫君而言,還是太難了些。
“主子,車已經備好了。”
趙明熙點頭回應,又轉頭看向覃修謹,“夫君可以一人在家嗎?”
覃修謹一如既往的點頭回應。
趙明熙撫著覃修謹微熱的臉頰,喚來欣妍照顧他。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他才放心的留下覃修謹,帶著花霖離開了。
在腳步聲徹底消失的那一刻,覃修謹氣質突變。
他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眸之中卻綴滿毫不掩飾的野心。
毛筆握在他的手上,如同游龍一般,穿行于紙上。
“結果如何了?”
“回主子,太尉已經按您說的,派人在朝堂之上對繆英才進行了彈劾。”
欣妍細細的說道,“但...成效甚微。”
覃修謹像是早就料到的點點頭,“繆英才是繆鴻遠的兒子,這個做爹的自然是要保他兒子。”
“太尉托信問您,可要繼續?”
“不用了,這次不過是給他們警告,讓他們別把手伸太長。”
覃修謹放下毛筆,“告訴外祖,留一人盯梢就行,剩下的人都撤回來,莫要被覃柏聿發現端倪。”
“是,奴婢這就去辦。”
“等等。”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等翊歌回來之后,吩咐他跟著王妃。”
覃修謹拿起字帖,他看著字帖上頭,剛勁有力的‘天下’二字,又慢慢的將字帖撕碎,“我的王妃最近好像有些忙過頭了。”
欣妍矮身說道,“奴婢明白。”
等欣妍走后,覃修謹低眉看著桌上的紙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重生后,傻子王爺不按原劇本來第14章 身陷囹圄
王府的馬車平穩的行駛在大街上。
趙明熙細細的品嘗著花霖遞來的點心。
突然車外閃過一抹身影,讓他喊著車夫把馬車停了下來。
趙明熙撩開車簾,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后,便出聲喚道,“舅舅!”
走在路上的馮飛陽,先是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