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熙不想惹不必要的是非,便按下了這個念頭。
覃修謹點頭應道,“知道。”
“玩累了就早些回來。”
趙明熙接過丫鬟遞來的紅繩,又將覃修謹的發辮扎了起來。
本就深邃的五官,越發立體迷人。
“主子,將軍府的馬車已經到外頭了。”
“知道了。”
趙明熙理了理覃修謹身上的胡服,“記得跟舅舅說,要在晚膳以前回來。”
覃修謹老實的點點頭。
確定穩妥之后,趙明熙便讓花霖把他好生送到門口。
花霖把覃修謹送上了馬車,看著他穩穩坐好之后,又囑咐車夫行的慢些,莫要顛簸了王爺。
看著馬車兩旁的護衛,她又叮嚀了兩句,讓他們好生照看。
直到馬車平穩的離開,花霖才抬步往府內走去。
此時,趙明熙已經在會堂端著熱茶,看起了明日要送到趙府的回門禮。
這回門禮是覃修謹離宮之前,皇后定下的。
趙明熙看了兩眼,覺得很是周全。
他心中暗忖,皇后娘娘對于自己的孩子娶男妻一事,定是有所抱怨。
可即便如此,也不曾想過要怠慢于他。
趙明熙扶額,他上輩子真的瞎得離譜,竟瞧不出是非對錯,辯不出真心假意。
“王妃,這是您要的賬簿。”
丫鬟躬身上前,恭敬的遞上了賬簿。
趙明熙放下禮單,接過賬簿,細細的看了起來。
皇上、皇后賞賜的良田、鋪子跟山莊,倒是不少,再加上他自己的‘嫁妝’,王府的家底一下就變得豐厚了許多。
但趙明熙尤嫌不夠。
他的男人,可是要坐上皇位的人。
自是要未雨綢繆才行。
趙明熙抿了一口茶,心里盤算起了籌錢的法子。
花霖幾步上前替了丫鬟的位置,重新給他斟了杯熱茶。
她傾身低語道,“奴婢聽聞宮里來的那些奴才,除皇后娘娘賞的之外,還有不少是內務府送來的。”
覷著趙明熙的神情,她壓著聲音繼續道,“那位原嬤嬤,便是其一。”
“既如此...”
趙明熙合上賬簿,“就讓他們都過來吧。”
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今兒我得空...也讓他們好好認一認主子吧。”
“是。”
花霖矮身一禮,退步離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會堂前頭的空地上,便林林總總的站了百來號人。
趙明熙單手捧著湯婆子,寬闊的肩膀上,披著厚重的大麾。
他走到堂前擺好的椅子前,施施然的落座。
身側的丫鬟,用木盤端著香茶,不曾松懈的站得筆直。
花霖掃了一眼,見人齊了,便對趙明熙點頭示意。
“今兒叫你們過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你們認主,也讓你們清楚清楚我的脾氣。”
趙明熙不過一副隨意淡然的模樣,但掃視到下人身上,審視的視線,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們有些是跟了王爺多年的老人,有些則是剛入府不久的新人。”
他抿了口茶,慢聲道,“跟著王爺入府的有哪些?”
話落,便有幾十個奴才出列走到前頭跪下。
他們面面相覷,心里忍不住打鼓。
趙明熙瞥了花霖一眼,見她點頭后說道,“日后,你們還是服侍在王爺左右...”
他陰沉著嗓子,警告道,“若是哪日發昏,辦不成事...”
幾個奴才急著磕頭,連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做的不好要罰,做的好,自然也要賞。”
趙明熙下巴輕抬,花霖便領著身后的兩個丫鬟走向了他們,“能跟來府里的,自是辦事妥當的,今日先賞你們銀錢二兩,日后月銀,再多添十文。
”
“謝王妃!謝王妃賞賜!”
他們得了賞賜,都感恩戴德叩謝著趙明熙。
“給你們的賞,是王爺賜的,可曾記下?”
“奴才知道!奴才謝王爺恩!”
“且去吧。”
趙明熙揮了揮手,幾十個奴才應聲離開。
院子里頭,還剩了大半的下人,惴惴不安的站著。
“你們有些是買進王府的,有些是宮里送進王府的,且不管你們從哪來的,前兒服侍過哪家的主子...”
趙明熙捂著手里的湯婆子,視線一一掃過臺下的眾人,“往后,你們的主子,便只有安王府這一家,可曉得?”
臺下一眾應聲,“奴才曉得。”
“既養著你們,便要依著主子的話做,若是被我知道,有誰了壞了王府的規矩...”
趙明熙挑起嘴角,輕笑的說道,“便是被亂棍打死,也不得怪我了。嗯?”
臺下齊刷刷的跪了一地,他們磕著腦袋,急聲表著忠心。
趙明熙擺了擺手,花霖拿出花名冊來,開始點名。
她看著站在身前的十來個的丫鬟、婆子,安排著他們所要做的事務。
等吩咐妥了,便打上一兩銀錢,讓他們回去干活。
這般鞭子加甜棗的訓話,讓王府上下的下人,皮都緊了幾分。
本以為王府沒有女眷,他們處事起來也能輕松不少,但沒想到安王妃是這般不好相與的。
因著趙明熙的安排,不少人都換了活計,不少內務府送來的丫鬟、嬤嬤都被遣到了院外。
其中也包括,在望泗園伺候的原嬤嬤。
若是放到以前,她怕是還要與趙明熙爭論幾句,可今兒這事一出,她卻是不敢吭聲了。
畢竟她這樣的,估摸著都不夠三棍子打的。
這往后的事,怕只能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