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對我很好,但從來都是將我放在一個弱者的地位上,就因為我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走路,所以你以一個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在我的生活里,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還美名其曰的對我好。”
“穆歷成,很抱歉,這樣雙方不對等的愛情,請恕我沒有辦法接受,我想我們需要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好好地看清楚這樣的一段感情。”
沈禹說完,伸手就要從后座扯他的輪椅,他要下車,他想離開這個地方。
穆歷成沒有說話,他冷眼看著沈禹一點點地扯出他的輪椅架,扯出輪圈,打開車門,將它們一一安上,最后是坐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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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禹做完這些,關上副駕駛的車門,他要走了,甚至都沒忘記帶上車后座,還在貓包里的土豆,卻唯獨忘記了帶他。
他看著沈禹一點點地劃出警局院子,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后揚長而去。
穆歷成沒有立場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沈禹說的是對的,他的方式和方法很有問題,可……
他的心,他看的明白。
“阿禹,你不能這樣對我。”穆歷成垂頭,喃喃道。
“明明是你先說的男朋友三個字,可才過了幾天,怎麼就都不算數了呢?”
第六十六章
沈禹沒有回家, 而是拿了手機給榮叔打了電話,然后就帶著土豆在警局一旁的邊道小路上等著。
他特意避開了警局大院的正門出口,挑了這條不起眼的都小路, 為的就是想避開開車的穆歷成。
今天的天氣大概是最近十幾天里最冷的, 警局側面不遠處的這條小道上,有條小水渠, 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沈禹并沒想過今天會和穆歷成吵架,所以出門的穿的衣物并不是很多,此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動了動早已被凍得有些僵硬的四肢,繼續耐著性子等人。
直到二十多分鐘過去,榮叔卻還沒來,沈禹撐著身子, 他搓著冰涼的雙手, 只憑借嘴里哈出來的氣暖著它們。
但沒想到, 原本一直安安阿靜靜地呆在貓包里的土豆此刻也開始躁動起來,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整個身體都在包里扭來扭去的。
沈禹一時之間沒有扶穩, 土豆就連貓帶包,整個都掉在了地上,
貓包摔下去的時候,拉鏈被它掙開了一個口,緊接著,這個口不斷的被向內的力氣拉扯著, 最后整個貓都從這一個小口里擠了出來,朝前方狂奔去。
“土豆!”
沈禹也顧不得撿包, 他直接解開了輪椅的安全鎖扣,劃著就超前追去。
土豆雖然體型肥,平時也不好動,可畢竟是只貓咪,祖祖輩輩都身手矯健,只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這小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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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禹追不上,就只好折起身體,慢慢劃著,順著枯草從向前找去,
就在他走到巷子尾,來到了一片荒廢的枯樹林的時候,他身后忽然出現一個人影。等他扭頭向后看去,嘴巴卻被捂住,緊接著,他整個人被拖出了輪椅,被仍在了草叢里。
一股獨特的,像是紙張被火燎過,又像是動物腐爛的氣息襲來,是陳耳。
“這里離警局就只有幾百米,你不要命了?”
沈禹跌坐在地,他背靠著臺階,勉強直起身子,直直地盯著雙眼猩紅的車陳耳。
多日不見,相比躲躲藏藏的日子并不好受,看起來很是狼狽。他的頭發臟的都打起了綹,臉和衣服都臟兮兮的。如果不是這熟悉的味道和這雙眼睛,沈禹都很難相信面前的這個像是流浪漢一樣的人就是陳耳。
“我沒辦法活,也一定不能讓你活,你們這種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拖累別人。”
陳耳喘了口粗氣從地上坐起身,他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在身上一頓翻找,舉止間瘋瘋癲癲的,完全不像是個正常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聽說了你的事,對于你媽和你妹妹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抱歉?真覺得抱歉的話,就去死吧。”
陳耳終于從背包里翻出了一個針筒,他推了推助推器,一小點透明液體從針頭出析出,
他咧著爛了的嘴唇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其實死,這對你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我在你家的時候都看到了,你這兩條腿不能動,干什麼都只能依靠手和輪椅,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借著樹干和周圍枯枝的遮擋,陳耳蹲著身子一步步地朝沈禹靠近,直至,他將針頭舉在了沈禹的面前。
“那個律師也夠蠢的,竟然喜歡一個殘疾人,他一定不知道和殘疾人一起生活有多麼的辛苦。”
陳耳喃喃地說著,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無法掙脫:“憑什麼都要讓給她,難道就只有她是人,難道我就不是了嗎?”
陳耳低沉的嘶吼,他的這句話沒頭沒尾,可沈禹知道他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誰,他想起了方才在警局里,女警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