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下腰打開箱子,從里面的這些雜物當中,翻找到一個很眼熟的東西。
這是一個運動挎包,白色的,差不多是四五年前流行的款式了,沈禹記得他好像也有一個類似的。
鬼使神差的,他拉開了挎包的拉鏈,里面竟然放著兩捆現金。
……
倏然間,回憶的浪潮像是潮水般朝他涌來,沈禹連忙將錢放回去,將一切恢復了原狀。
他也不管數位屏和還沒找到的插排了,像是逃命一樣逃回了客房之中。
那個挎包是他的,那兩萬塊錢也是他取的,可是再多的細節他卻想不起來了。
大佬怎麼會有他的包?
有一瞬間,沈禹甚至開始懷疑起了穆歷成,他會不會是是另外一個陳耳,從游戲到相認,甚至是那位無端對自己產生惡意的塵安都是他安排的?
會不會他覺得動心的,他覺得感動的那些時刻,都是他專門給自己設的局?
但這并不可能,大佬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游戲里也是順風順水的大佬,他有朋友,沈禹想象不出來,他為什麼費盡心思接近他的。
無限的思緒在他的腦海中交織,最后卻沒有理出來半點的思緒。
最后,沈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過去的,等他再次想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
夢里,他也終于找回了自己那段被自己刻意埋藏在心里的記憶。
***
五年前。
沈禹為了陪無家可歸的無夏,兩人在網咖呆了一整宿,打游戲打到凌晨三點的時候,沈禹終于撐不住,他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等網管來提醒下機時間到了的時候,沈禹才打著哈欠和無夏關機離開。
他要回家,而無夏則回去學校的寢室,這原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下午的自習別忘了。”臨近分別前,無夏對著沈禹叮囑。
“知道啦,我就回家補個覺,回頭見。”
回去的路上,霞光鋪滿了整個大地,道路兩旁冷冷清清的,只有辛勤掃著落葉的環衛工人。
清晨的空氣夾雜著些冷意,沈禹穿的不多,再加上又熬了半宿,他有點冷,縮了縮身子。
街邊,有家賣豆漿的小店,正冒著熱氣,沈禹順手買了一杯,捧在手里,一邊溫吞的喝著,一邊用來暖手。
他走到岔路口,正準備打車,卻無意間看見路旁的花壇上坐著一位穿著單薄襯衫的男人。
男人長得又高又瘦,雖然是花壇上,可他那屈起來的兩條腿又長又有力,隨意的坐姿就像是在拍攝時尚雜志。即使他身上從上到下全是廉價的穿著,可也掩飾不了這優秀的身材比,更別提他鼻梁上還架著一只碎了一半的眼鏡。
模樣很是滑稽。
“帥哥,打車嗎?”一輛出租車在他面前停下,搖下車窗,朝他喊著。
沈禹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他改變意思了,不回家了,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個落魄的男人吸引了過去,待他走進了看,才發現這人似乎是喝多了,還沒醒酒,他皺著眉,曲著身子手捂在腹部,滿臉凈是零落無措。
沈禹旁邊看了他很久,久到手里滾燙的豆漿已經變涼,他一口氣將它喝完,接著一個抬手,將空了的紙杯子擲到了這男人身旁的垃圾箱里。
男人聞聲抬起頭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就讓沈禹下了個決定。
他看見了這人眼中的蒼涼,整個人了無生氣,像極了陷落到了泥潭之中,最后朝外求救的一眼。
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不應該這樣。
沈禹邁著步子上前,在對方再次站起來的踉蹌著快要摔倒的時候,及時的接住了他的身子。
“先生,你沒事吧。”沈禹問,可對方卻并不領情,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朝著花壇里嘔。
他的身子微微顫著,甚至還在不停地抽搐,這讓沈禹心下一緊,他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這人的身上。
“謝謝,不用……”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失去了意識。
男人比他高了很多,又喝了個爛醉,身體很沉,但幸好,又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倆旁邊。
沈禹在好心司機大哥的幫助下,拖著男人打車到了酒店,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將他沾了穢物的襯衫和褲子換下,接著又拿了他碎掉的眼鏡去隔壁商場重新幫他配了一副。
做完這些,時間已經不早了,沈禹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去了學校,去了無夏的宿舍,直接沖了個澡,換了件外套。
浴室外,無夏對著他一臉的嫌棄。
“你這是去了哪里了?怎麼搞成這樣?”
“路上救了個人,他喝多了,吐在身上,我扶他的時候,正好蹭到身上了。”
“也難怪,你這衣服我拿去樓下公共洗衣機洗了?”
“好。”沈禹滿身泡泡從浴室中探出頭來,說:“對了,晚自習要是班主任不來,幫我請個假。”
“這大概率是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補課,你要去干嘛?”
“被我救的那人還沒吃飯,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得去看看他。”
今天本來就是周末,學校只是最近為幾個班開設了補習環節而已,其實說是補習,但更多的是就是老師發了試卷上自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