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一成眉尖合攏,抓起文件詳細看了一遍果真有問題,隨即扔在了桌上,“不可能的,這一定是有人動過手腳。葉銘禮……他是紅葉集團的人,一定是薄行澤動的手腳!”
女警剛想說話就被阮一卿伸手阻止,以眼神示意她安靜。
廖一成眉梢松開,輕輕笑了下然后傾身靠向阮一卿,“警官,既然你還記得當年是我報的警,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死者為什麼跳樓?”
“這跟本案無關。”阮一卿說。
廖一成偏頭含笑,姿態淡然地說:“當年關路喜歡薄行澤,還為了他變成了Omega。當年的尸檢結果里他身體里有大量的改變性征的藥物,也是因為那些藥物才思維混亂跳樓。在那之前,薄行澤曾經跟他吵了一架,其中原因不用我多說了吧。”
廖一成斂眉在心里輕嗤:薄行澤你想用這種玉石俱焚的辦法跟我同歸于盡,太愚蠢了。
我既然敢來平洲,就做好了完全準備。
“還有啊警官,祝川。”廖一成伸出食指,點在太陽穴一側隨即松開,歪頭說:“聽說他黑白通吃,保不齊是他害我們呢。”
阮一卿審過不知道多少人,還是第一次見廖一成這種巧舌如簧的人。
三言兩語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門被敲響,阮一卿示意女警繼續問,隨即起身朝外走問薄行澤那邊問出了什麼。
“全都承認了,薄行澤說自己當年跟關路因為項目研發而爭吵,害得他跳樓自殺。他當時很后悔所以賣掉了專利全部捐給了福利機構。我們已經核查過了沒有可疑,那是當年最大的一筆捐獻還引起了轟動。
”
“他很自責,所以答應了關路父親也就是紅葉集團的老董事長的要求,跟他簽了十年的合同幫他打工。這個我們正在跟徐老核實馬上就會有結果。”
阮一卿略一蹙眉,“關路父親?”
警官忙道:“哦,他是隨母姓的。當年徐老還是入贅進去的,后娶的夫人才生的徐言。”
阮一卿:“你繼續說。”
“這次的項目他也承認是自己貪圖利益,硬是憑借著葉銘禮帶隊的事強行參與了簽約,不過占股不多大概也是真的只想分一杯羹。”男人說著有些不齒,末了輕補了一句,“吸血的資本家。”
阮一卿點點頭,“他和廖一成的關系據我所知并不好,問出為什麼合作沒有?”
“嗯。他也承認自己廖一成關系并不如表面那麼好,當年關路死了之后廖一成便把這件事歸咎在他的頭上。他說自己已經盡力拿自己的工資去補償當年賣掉的專利。廖一成來平洲后不久確實有一筆通過薄行澤賬戶轉過去的資金,沒有可疑。”
阮一卿嗤笑,“補償?我看多半是廖一成找由頭勒索。”
“他們這些玩權弄術的人心都臟,誰知道呢。”男人說著停了停,小聲說:“不過阮隊,我覺得他沒有那麼單純,這人一看就是那種掌握全局的人。”
阮一卿沉吟了會,相比較而言廖一成的巧舌如簧撇開自身,或者祝川的圓滑難套路,薄行澤這邊的確進行的太過順利了。
仿佛是準備好劇本而來的,一切合理的有些不合常理。
“他跟祝川是合法登記結婚,難保不是串通好的。”阮一卿直覺薄行澤不會這麼老實來自首,可再一想,這個舉報要是他干的,這不等于讓祝川死嗎?
多大仇也不能這麼干。
偉大的前輩說過,排除所有疑點之后剩下的那個再不合理也是真相。
“不過有一條薄行澤沒認,他不知道關路身體里的藥物是怎麼回事。以及祝川那些投資他表示是被人利用了,我們查過確實都與易賢有關,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作為一個疑點查下去。”
阮一卿對祝川有所耳聞,掃黃去過一次檐上月,突擊到那兒一打開門古琴奏樂念詩跳舞,一派魏晉風流氣象。
他拎著杯酒瞇眼沖人笑,“小哥兒來我們這兒喝酒麼?”
黃沒掃掉,悻悻而歸。
阮一卿想到這個就磨牙,“查!雖然我不喜歡他這個人的作風,但法律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問訊足足進行了四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祝川伸了個懶腰,迎頭看見了薄行澤從另一間問訊室里出來,快步走過去。
“怎麼樣?”
薄行澤按住他的手,“沒事。”
阮一卿在身后冷颼颼說:“還沒事呢?我看這件事出來你紅葉集團執行總裁的位置也沒了吧。說不好往后也沒人敢用你了。還瞞著呢。”
祝川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一股涼氣從脊背往上冒。阮一卿這個人刻板認死理,他會這麼說事情就一定不簡單,“阮隊,我們能走了嗎?”
“可以,這段時間不要出平洲,要隨傳隨到。”
祝川懶得應,這個項目已經查封了后續還有程序要走,要調查的時候多著呢。
他現在在意的是薄行澤到底認了些什麼,該不會是他早就知道這一切不對勁來替自己認罪吧?當時他懷疑有不對勁直接讓他不跟廖一成合作不就得了,為什麼大費周章橫插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