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跳槽我也去!”
薄行澤微怔,隨即笑了起來, “我要是找不到工作回家靠祝老師養了,你也跟我去?”
嚴弦懷疑他根本就是秀恩愛來氣自己的,磨牙道:“昏君!昏君!”說完忿忿踩著高跟鞋出去了,踩的地面劈啪作響。
“哦對,您下午約了徐醫生見面,那發布會還是我替您這位昏君去?”
薄行澤頭都沒抬,“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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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川在發布會早兩個小時出了公司,今天約了徐醫生見面。
“哎喲,老爺子幾天不見更顯精神了,明兒能一口氣上八樓吧?”祝川笑瞇瞇地靠在門邊沖里頭吹了聲口哨,一派紈绔風流。
徐醫生掃了他一眼,“貧也沒用,滾進來。”
祝川笑著坐在他對面,主動將新鮮出爐的檢查報告遞給他,“來,看看我還有幾天好活。”
“少說一句話不會死,把嘴給我閉上!”徐醫生瞪他兩眼,接過報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說:“最近用藥的效果不太好,加重劑量還是沒用就代表狀況在惡化,你是不是沒堅持吃藥?”
祝川撐著額頭笑,“那藥苦死了,您就不能弄點糖丸兒什麼的。”
“良藥苦口知不知道,你還當自己三歲呢吃糖丸,我給你兩巴掌。”徐醫生和祝有思是老友,氣起來當自己孩子罵毫不手軟。
“最近又喝酒了沒有?整天泡在酒缸里遲早腌入味,告訴你多少次吃藥不能喝酒,你就當耳旁風!”
祝川道:“天地良心,最近滴酒不沾。”
徐醫生“嗯”了聲,隨即擰眉猛地嗅了兩口,“你身上哪兒來的酒味?還說沒喝!”一份報告直接扔他腦門兒上了。
祝川手忙腳亂撈下來,剛想反駁忽然反應過來這是薄行澤信息素的味道,昨兒晚上不知道發什麼瘋,一個勁兒在他脖子后流連。
慢到極致的進出,漫長的的充斥,到最后他甚至感覺到了飽漲的感覺。
那種多一滴都吃不下的錯覺讓他羞恥不已,他還在那兒要人夸似的問“數了嗎?是不是只有三次”。
數他大爺。
祝川紅了下臉輕咳一聲掩飾過去,“可能不小心沾到別人信息素了吧,說不好就有哪個神經病的信息素是酒味呢。”
徐醫生不信,“真的沒喝?”
祝川將車鑰匙放在桌上,“我自個兒開車過來的,真喝酒了那還能酒駕嗎?你這老頭怎麼不信人呢。”
徐醫生哼了聲勉強信了,稍微停了會說,“不過你這個狀況還是比較危險的,雖然現在狀況還算好,但也有惡化的可能。我的建議還是再做一次手術。”
祝川“唔”了聲,“要是不手術能活幾天?動手術,能活幾天?”
徐醫生被他這個話說的有點麻,他當醫生這麼久了還沒見過有人能把生死看的那麼淡的,仿佛活一天活兩天對他來說就是個數字。
“不動手術它就是個定時炸彈,動手術也有失敗的可能,雖然冒險但起碼是個轉機不要輕易放棄。”徐醫生看著他風流輕佻的模樣,蹙蹙眉道:“你才二十六歲,別總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想想你媽媽。”
祝川撐著下巴笑,不光是祝有思,現在他還有薄行澤呢。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主要是你有沒有本事把成功率往上拉一拉的問題。這次我不一定敢往您那手術臺上躺了啊徐醫生,我怕下不來。”
徐醫生:“基因病理的事我沒有辦法拿出絕對的答案告訴你會不會產生某種狀況,你是生意人應該很明白。
”
每一個病人都想活著,可活著不是想想就能辦到。
祝川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一樣也是個普通人,想要聽見肯定的、不會發生,這樣的答案。
徐醫生想了想,轉而問他:“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是當年你沒等到的那個人?”
祝川倏地松開手指,隨即笑了下,“是啊,所以不敢死了。”
“他知道你生病的事了?”
祝川垂眼掩藏下一絲落寞和脆弱,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松含笑,“還不知道,不太想告訴他呢。”
徐醫生這下又看不明白了,當年那麼想見他一面。就連麻醉昏迷過去的前一秒,他還抓住了自己的手帶著不甘和無助小聲說:“徐叔叔,如果我活不了了,他來的話你一定要幫我告訴他,我原諒他了。”
現在怎麼反倒不肯告訴他了?
八年時間過去,他已經從那個少年變成了另一個滴水不漏的成年人,有了更多無法參透的想法。
“徐叔叔你說,從你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我不要他了,不告而別跟我在他眼前死了,哪個更難受一點?”祝川真心實意的問。
徐醫生氣得把筆扔在他那張漂亮至極的臉上,“你不相信我的醫術更難受一點。”
祝川瞇眼笑,恢復了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開個玩笑別當真,年紀大了小心高血壓。哎您說我這整天被小孩兒氣,我會不會高血壓?”
“滾。”
祝川麻溜滾了,按照徐醫生這個態度,他這病應該還是有救的,暫時走不到需要做選擇題的地步。
出了醫院用力吸了口外面不帶消毒水氣味的新鮮空氣,祝川拎著車鑰匙往車位走,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那兒等他,微瞇了下眼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