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行澤舌尖一停,吐不掉藥本能咽了下,那枚藥片直接送了下去。
“草草草,苦死我了。”祝川把人一扔直接沖進衛生間漱口,終于涮干凈退燒藥的苦味,探頭往外看了眼,于心不忍地又接了盆溫水出來幫他物理降溫。
“我可不是伺候你啊,怕你死了宿舍變兇宅。你敢告訴別人我就掐死你!”祝川邊念叨邊去脫他衣服,到褲子的時候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長這麼大,將來誰跟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這能吃得下?你是牲口吧,真丑。”
祝川幫他擦了一遍身子,又艱難幫他套上睡衣,已經累得快虛脫了。
他一個豪門少爺在家恨不得是被伺候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個內褲都沒洗過,哪伺候過人。
他實在沒力氣把水倒掉了,也顧不上干不干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墊著雙手趴在床沿上伸手戳了戳薄行澤的臉,“喂,你不是裝病的吧。”
“你要是裝病耍我我就殺了你。”
“你怎麼還不退燒啊,我一個人好無聊。”
“長這麼好看,可惜脾氣太爛了。你跟我服個軟,我以后就不欺負你了。”
祝川趴在他身邊歪頭仔仔細細打量一遍,鼻梁高挺睫毛黑長,因為病著所以有些蒼白的嘴唇少了幾分冷漠,多了一點脆弱。
不知道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很窮,連活下來都需要靠自己雙手拼命努力是什麼感覺。
他一定過得很辛苦,祝川暗暗在心里想,如果有個人疼他就好了。
那時候他實在累得不行,坐在地上趴床沿睡著了,都沒看到薄行澤退燒感動的樣子,不過好在他還有良心,從那以后就沒怎麼跟他作對。
后面有鳴笛聲催促,祝川被打斷了回憶收回神,松開剎車輕點油門前行。
機場離家不近,祝川開了一個小時才到家,停好車剛想叫他醒醒就見他猛地睜眼被硬生生嚇了一跳。
“有病啊,很嚇人的好不好。”
薄行澤眼神里全是茫然和慌亂,猛地抓住他手死死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胸口劇烈起伏滿頭冷汗,嘴唇毫無血色。
祝川舍不得罵了,伸手幫他抹去冷汗,“做噩夢了?”
“沒、沒事。”薄行澤拉下他的手低低喘了幾口氣,環視了一圈才發現這是已經到家了,長舒了口氣閉上眼,“睡魘了,嚇到你了抱歉。”
祝川傾身過去親了親他,“別怕,下次做夢把我帶上,我陪你。”
薄行澤心尖如同被電打了一下,短促的麻木轉瞬即逝,都沒讓他有時間品味意義。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回家了。”
祝川拉開車門下去徑直往電梯走,聽見身后的腳步聲急促輕輕笑了下,數著拍子停腳回頭,分毫不差地回贈一吻,把追上來的人都親愣了。
“以后你每天睡覺我都陪你,就算做噩夢了我都在你身邊,別怕。”
薄行澤這次沒動,也沒將他擁進懷里,只是克制地點點頭。
回到家,祝川讓薄行澤先去臥室把衣服脫了等自己找個藥箱就來,后背傷的不算嚴重但也不輕,青紫一片有淤血,看起來有些嚇人。
“我幫你揉點藥膏散淤,可能會有點疼,忍一忍?”
“嗯。”
祝川讓他坐在床上,自己半跪在他身后擠了些藥膏用掌心輕輕揉動,感覺他疼極了倒吸冷氣下意識停了。
“很痛嗎?”
“不疼。”薄行澤自小就能吃苦,幫家里干活力不能及的時候不知道受過多少傷,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麼。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每逢與他有關的事,自己總覺得很疼很疼。
柔軟掌心配合黏膩藥膏不輕不重地揉動,仿佛揉的不是后背,而是他們夜晚相對時,那雙手合攏包裹的東西。
祝川看他在出神,隨口問了句在想什麼。
“明天讓嚴弦找人過來把主臥改成倉庫。”
“?”
薄行澤說:“省得你反悔。”
祝川立刻明白了他是說在停車場時安慰他的那句以后陪他一起睡,忍笑道,“臉轉過來。”
薄行澤側頭,祝川歪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下,“可以是可以,有一點我要說清楚。一晚上只能來一次,最多三次。多一次你就去書房睡一天,聽懂沒有?”
薄行澤:“最多三次嗎?你說不夠怎麼辦?”
祝川臉倏地紅了,破天荒噎了噎,“我哪兒說不夠了?就你那個喂法我不撐死就是上天眷顧,誰說不夠了!”
薄行澤翻身將他壓住,“你。你每次都會喊不夠,要再重一點,不許不認賬。”
祝川臉熱,掌心還有藥膏不好亂動,由著他將自己像捆好的螃蟹般翻過來,俯身堵住他的嘴,抵開雙腿氣勢洶洶地要來驗證他的話。
“別……你背上有傷,今晚就別做了吧。”
“每天三次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薄行澤低頭下來,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抬高,軟舌如同利物長驅直入,攻城略地毫不含糊。
祝川一時不防失了先手,現在完全沒有主動權,舉著手低哼,“餓了……薄行澤我餓了,胃疼……好痛。
”
苦肉計一展,行兇者立即停了,只是兇器還不肯罷休。
祝川有點不敢看,熱著眼別開,輕咳一聲說:“要……要不然我先幫你弄一下?你這樣也……”